碎金流光,自菱形窗格倾洒到少女身上,让本就珠光似的肌肤映出一圈朦胧光晕。

   似是不满意他许久未来,月绫悄悄翻了个身。

   粉芍药似的脸对着门外,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眼珠子眯成一条线,发现外面有人时,慌忙闭住,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咂咂嘴,以此表示她真的睡熟了。

   萧兰因忍俊不禁,轻轻走上前来。

   感觉到那人越来越近,月绫唇边笑意也越来越大,细肩收不住笑似的微耸起,又似在蓄势,只等他来的一瞬就变成猛虎,直将他吓得屁滚尿流。

   终于,灼热视线流连在她脸上。

   她总算找到机会,猛地瞪圆双眼,两手捏成虎爪,嘴里还配合得嗷呜一声,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眼前人却丝毫未被吓到,淡着一张脸,垂首凝着自己,眸光含着湖水山岚,幽幽绕绕。

   不是江浸月!

   月绫没吓到旁人,自己反而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小、小师叔,怎么会是你?”

   萧兰因眸间笑意僵住,气息陡然冷下,“你以为是谁?”

   月绫敏锐察觉到萧兰因的不悦,急忙将江浸月三个字吞入腹中,笑道,“没有,见到小师叔,我倒是觉得更开心了。”

   闻言,萧兰因唇边勾起一抹浅淡弧度,道,“我既代左恒师叔管教你,你有问题问我便可。”

   月绫眨了眨眼睛,有些担忧,“若是很蠢的问题,小师叔也愿意解答吗?”

   萧兰因轻一点头,“自然。”

   一刻钟后。

   萧兰因额前青筋哏哏得疼。

   “小师叔,这个字念什么呀?”月绫一脸好奇宝宝,指着一个字问萧兰因。

   “……岚。”

   “那这个呢?”

   “……搏。”

   “这个字也看不懂唔。”

   “……晟。”

   “咦,我忘了,这个字是什么来着?”

   “……搏。”

   “好,谢谢小师叔,有没有笔呀,我想做一下笔记。”

   连三岁稚童都如数家珍的字,她竟还要做笔记?

   萧兰因觉得荒谬,却还是乖乖拿来文房四宝,一一铺好后,垂头替小姑娘研起墨来。

   月绫却盯着毛笔犯了难。

   萧兰因心底涌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瞬,月琴生疏地捏着毛笔,饱蘸了浓墨,歪歪扭扭地写了个月字。

   写完,她竟满意地点点头,毛笔以一种极端的弧度在她的指尖转了起来。

   月绫以前上学时的坏习惯,拿到笔就想转,这次却忘了,她拿的是一只毛笔。

   “啪嗒——”

   浓墨一下甩出,在少女白粉的脸颊与锁骨处开了花,手上也即刻黑了一团。

   月绫搁下笔,刚想找手帕去擦,便感觉脸上一阵冰凉的触感。

   玉一般清冷矜贵的男人低眉,捻着帕子细细擦着她的脸,极淡的檀香气丝丝入扣,惑得月绫心脏再一次狂跳。

   萧兰因却例行公事般神色不变,拭完脸上的墨渍后,自然而然地垂下眼,软帕子贴上锁骨,轻轻地擦起来。

   冷润的指尖偶尔碰到她温软的肌肤,便惹来一阵莫名的战栗,随着月绫呼吸渐急,月莲花香涌动而来,将萧兰因身心牢牢裹缠。

   不禁再一次目眩神迷。

   浅淡黑痕下,是雪粒子般又薄又白的肤。

   仅展露一点白色,便被紫色衣衫紧紧掩住,挺成高耸的肉峰。

   昨夜他见过的,圆乳瘫成一团,蹭着浅红印子,她动一下就要流成白牛乳,流成初冬檐角淌落的雪水,他伸手一接,便顺着他指尖乖乖淌开……

   “小师叔……”

   思绪被这一声娇吟打断。

   萧兰因敛眸。

   那张脸又漫起引他眼热的潮红,眼角还因昨夜的痛哭微微肿起,既美得让他心醉,又脆弱得引他怜惜,同时,又激起心间强烈的破坏欲。

   想要咬碎她。

   再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萧兰因眼尾染上病态的绯色。

   “你弄疼我了……”

   月绫可怜兮兮,揪开萧兰因的手指。

   果然,锁骨的墨迹早就消失不见,反而被帕子擦得红了一片,和她的唇一样软,一样红。

   萧兰因眸色愈浓,道了声,“抱歉。”

   说着,他指尖擦上药膏,温柔的替月绫上药。

   月绫注意力已不在这,视线全被她写出的月字吸引了。

   她拿起宣纸,左看右看,觉得自己第一次写,便能写得如此规整,心中十分欣喜。

   萧兰因将擦干净的毛笔递到她手心,问她,“绫呢?”

   月绫点头,全神贯注地捏着笔,想写出一个同月一样好看的字,可第一笔就撇了,笔尖顿在纸上,点出一个大黑点。

   月绫嘟起嘴,还不信邪,又捏着笔来了几划,这次写是写出来了,却跟鬼画符没有任何区别。

   萧兰因看得弯了眼,又见她连拿笔都不会,禁不住覆上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替她掰正了,又带着她一撇一捺。

   转瞬间,一个端正俊逸的“绫”字跃然纸上。

   跟这个字一比,旁边那“规整”的月字也显得歪歪扭扭起来。

   月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没说话,那只冰润的手就带着她在绫字旁写了个秀雅的月字。

   “月濯云绫,光织霄汉。”

   玉石相击般的悦耳声音响在耳畔。

   月绫没听大明白什么意思,却知道萧兰因在夸她的名字,微微笑起来,“你的名字是哪个,是萧还是肖?是兰花的兰,还是篮球的篮?”

   说到此处,月绫觉得萧兰因肯定没听过篮球是什么,刚想换成蓝色的篮,就见宣纸上“萧兰因”三个字已然写就。

   “萧、兰、因。”月绫虚指着字迹,嗓音柔柔,一字一顿读出来。

   萧兰因唇畔微抿,“嗯”了一声。

   “萧兰因。”月绫像得了宝贝一样,在嘴里叽里咕噜念了好几遍。

   她每念一句,萧兰因就应一声,看着她的眼神愈发柔和。

   “你的名字真好听,兰因,唔,我记得好像有个词,叫兰因什么果来着?”月绫皱眉思索。

   穿越前,正好赶上某传爆火,她偶然刷到过,女主角嘴里就念叨着什么兰因什么果的。

   萧兰因注视着月绫,轻轻道,“兰因絮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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