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让我去当猪倌。
真不知道老崔是怎么想的。
不过贺小鹏那个傻逼,堂堂的新区二把手,咋就在老崔让他去当猪倌时,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答应了呢?
难道,老崔让我去当猪倌是为了我好?
为了让我做出成绩来,给我老子看看?
可当猪倌,除了弄得浑身臭烘烘的,又能作出什么耀眼的成绩?
又不是去燕京送机床!
嘿嘿,这件事足够我吹到胡子白了。
哎,单从这件事上来看,老崔对我还是很够哥们的。
我好像不该当众驳斥他的面子。
不过我如果能跟着苑婉芝在市政府,就凭我的能力,估计最多三两年就能。
就能啥?
七分醉的于欢眯着眼翘着腿,躺在沙发上刚想到这儿时,忽然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紧接着——
好像火烧般的疼痛,就从架起的右腿上传开。
嗷!
于欢疼的嗷的一嗓子,慌忙睁开了眼。
这才看到他老爹,不知道啥时候回家了。
此时正面目狰狞的可怕样子,挥舞着于欢在他六十大寿时、送他的那条鳄鱼皮腰带,劈头盖脸的抽儿子。
“你干什么啊?妈,娟娟,救命啊。”
于欢双手抱住脑袋,发出的鬼哭狼嚎声,终于鼓起了老妈强硬干涉老于教子的勇气,一把抱住了他。
“松开!让我打死这个兔崽子。”
要不是看到小儿媳也跑过来,趴在于欢身上为他求情,于立心还真有可能会打他个半死。
好说歹说。
尤其是娟娟乖巧的站在沙发后,给于立心捶背,他才渐渐的收敛了怒气。
“爸,你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对我暴力家教,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不住揉着腿的于欢,躲在母亲背后大叫。
于立心冷冷地回答:“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吗?无论你和谁闹矛盾,都肯定是你的错!”
于欢——
真想悲愤的问苍天,谁家还有这样的爹啊!?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立心低声厉喝,拿出了香烟。
可在意识到怀孕的小儿媳就在身边后,于立心马上就把香烟,顺势装在了口袋里。
看出老头子确实生气后,于欢不敢再啰嗦。
就把崔向东要养猪,安排他当猪倌,他拒绝后就被赶出云湖,接到苑婉芝的电话等等事情,都简单却很明了的讲解了一遍。
不敢夸大其词,就像是在讲述和他无关的事。
于立心听完后,没有马上说话。
而是让娟娟回房后,点上了一根烟。
“于欢,你觉得崔向东在小题大做?”
于立心缓缓地问。
此时酒醒了的于欢,想了想才说:“一个养猪专业户,根据他自己的土经验,就预感可能会有猪瘟来袭,而且还是史无前例的重要。这不是小题大做,又是什么?”
于立心皱眉,却没说话。
“如果真有这么严重的灾难,那些专家们为什么没发出预警?我觉得,老崔不但是在小题大做,更是在浪费新区有限的资源,毕竟当前猪价疲软。”
于欢又说:“新区的主要发展方向也是工业,而不是随便哪个地区,都能搞的养殖业。省里对我们新区的工业,有着很大的期待。老崔此举,那就是本末倒置。”
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于立心还真没想到,小儿子才去了新区,竟然能说出这么多的道理。
他也终于明白,小儿子真得长大了。
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整天就知道胡闹的兔崽子了。
小儿子对这个世界和某些事,也有了他自己清晰的判断。
只是因为背靠他这个当省书记的爹,才敢和崔向东硬怼!
啪的一声。
于立心再次点上了一根烟:“你再说说,苑婉芝为什么给你打电话的事。”
“苑婉芝和老崔是盟友,她是他的阿姨。前段时间的谣言中,还说她怀了老崔的孩子。尽管这是扯淡,但却可以证明俩人关系很亲近。苑婉芝,还差点成为老崔的丈母娘。”
说起这些事后,于欢的情绪明显高涨了起来。
人们的潜意识内,总是对男女事特别的感兴趣。
“总之,我相信苑婉芝是为了老崔和我好,才主动给我打电话的。”
侃侃而谈十多分钟的于欢,最后总结:“而且我自己也觉得,我可能更适合去市政府。养猪?呵呵,我以后会没脸见人的。”
呵呵。
于立心也笑了:“于欢啊,我怎么觉得在提起这件事时,你却连猪都不如了呢?”
于欢——
砰地一声!
于立心抬脚踹了下儿子,骂道:“没脑子的东西!苑婉芝就在青山!崔向东搞来了两台,能让苑婉芝从中收获颇丰的高精度,却都绕过了她!这些事,别人不知道,你和贺小鹏去燕京送机床,会不知道?如果他们的关系,真有你说的那样亲密,他怎么会绕过苑婉芝?”
于欢——
嘴巴动了好几下,都没说话。
“起来,跟我走。”
于立心站起来,转身走向门口。
于欢问:“去哪儿?”
于立心回答:“我这个当爹的,要把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连夜送回云湖县!我还要放下省书记的架子,以你爹的身份当面给崔向东,赔礼道歉!希望你的上级领导,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能原谅你一次。再给你一次,在云湖工作的机会。唯有这样,我此前所做的努力,才不会被你给祸祸掉!才能避免被苑婉芝给利用,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于欢大惊!
叫道:“老头子,你要连夜跑到乡下,亲自给老崔道歉?就为了,让我去养猪?”
于立心眯起了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也不说话。
于欢夹了下腿,连个屁都不敢放,低头乖乖的走出了客厅。
车子启动。
开车的铁卫,看了眼于立心。
“去云湖,彩虹镇。”
坐在后座的于立心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云湖县——
彩虹镇!
总算把大嫂哄开心回公司后,崔向东才长长松了口气。
袭人的一双黑丝秀足踩在案几上,问:“我这个秘书,今天的表现能打几分?”
“马马虎虎。也就是,也就十分吧。”
崔向东看了眼袭人端起来的水杯,果断改口说出了违心的话。
喝了口水。
袭人放下水杯,黑丝小脚踢了他一下,鼻音哼哼:“东东,人家脚酸。”
灭绝发嗲?
就不怕天上打雷啊?
崔向东赶紧拍了拍胃部,却实在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只能去打洗脚水。
“给老婆洗脚的男人,没有家庭地位啊。”
给袭人洗脚的崔向东抱怨了句时,就听到院门被拍响。
“这么晚了,谁来了?”
袭人飞快的缩回脚丫,伸进了拖鞋里。
“老崔,开门啊!”
一个喊声传来:“你于大爷,来给你赔礼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