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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天之棋子 第1220章 昨晚,韦烈来过!

官路扶摇 雪路听花 7114 2024-10-25 20:46

  大哥?

  手指死死扶着扳机,随时都可以开枪的听听,听崔向东忽然说出这个称呼后,顿时呆住。

  绷紧的神经,猛地松懈。

  放下手枪,脚下一个踉跄,倚在了走廊墙壁上。

  那把搁在崔向东脖子上的手术刀,也随着韦烈缩回手,消失在了灯光下。

  韦烈没有回头看女儿。

  只是淡淡地问:“狗贼,你怎么知道是我?”

  “虽说我快吓尿了,但眼睛却很管用。”

  崔向东抬手,拍了下被推开的窗户玻璃。

  韦烈抬头看去,才发现玻璃在走廊灯的照耀下,成为了还算清晰的镜子,把他的面孔映照了出来。

  韦烈好奇:“我已经胖了很多,更是刮了胡子。你怎么还能一眼,就认出了我?”

  “别说你胖了很多,就算你烧成灰。别说你刮了胡子,就算拔了鸟毛,我也能认出你是谁。”

  崔向东转身看着韦烈,胡说八道:“因为你的脑袋上,种着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韦烈——

  真想猛地挥手,一刀割了这个狗贼!

  他除了正事不干,什么都干。

  他除了好话不说,什么都说。

  来。

  崔向东张开双臂,眉梢不住地挑,示意韦烈赶紧的投怀送抱。

  好兄弟几个月都不见了,不该热情拥抱下,互诉离别之苦?

  “滚。”

  韦烈做了个干呕的动作,转身缓步走到了听听的面前。

  听听倚在墙壁上,抬头静静的看着父亲。

  她以为——

  她会愧对父亲,甚至会惧怕父亲,会哭。

  没有。

  听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竟然没有流泪,只是静静地看着父亲。

  和爱女对视了片刻,韦烈有些迟疑的慢慢地,张开了双手。

  听听从三岁起,韦烈就没有再抱过她。

  即便她不小心摔倒,摔的再疼,韦烈也只是皱眉呵斥,让她快点爬起来。

  现在。

  韦烈却主动对爱女,张开了双臂。

  听听的眉梢眼角,剧烈哆嗦了下。

  缓缓的闭眼,也张开双手,慢慢趴伏在了父亲的怀里。

  搂住了父亲的腰。

  倾听着父亲那有力的心跳!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隐藏的最深。

  比十八重地狱,还要深。

  这种爱,就是父爱。

  这一刻,听听总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让她只想回到三岁之前——

  左手搂着爸爸的脖子,伸出了右手,和同样被他抱起来的妈妈,咯咯笑着相互推搡。

  闹得再欢,也不用怕被摔着。

  因为父爱如山。

  山,永远不倒!!

  韦烈下巴轻抵着听听的头顶,闭眼,双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心从没有过的宁静。

  他从没有想到过——

  在女儿长大后,他还会像她三岁之前那样,主动把她抱在怀里,用轻抚她后背的温柔动作,告诉她:“宝贝,别怕。爸爸在,永远都在。”

  崔向东双手环抱,倚在窗台上,默不作声的看着韦家父女俩。

  眼神柔和。

  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大嫂,能不能感受到大哥的到来。”

  酣睡正香的大嫂,做梦了。

  在梦中——

  她看到了韦烈!

  她最爱,也是唯一真爱的男人!!

  韦烈胖了很多,也年轻了很多。

  不再像以前那样的胡子拉碴,但五官依旧立体,就像刀削斧刻那样。

  尤其看着她的眼神里,全都是风吹不散,水淹不腐,火烧不坏,刀绞不烂的爱。

  “韦烈!”

  “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好想你。”

  “我终于知道,我原来是那样的爱你。”

  “我再也不能没有你。”

  大嫂用自己那吹弹可破的脸蛋,轻抚着爱人的脸颊,多想用最大的声音,喊出这些话。

  可她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甚至除了用脸蛋轻抚韦烈的脸颊之外,就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一下。

  哦。

  她还能做一件事——

  看着晶莹的泪珠,顺着妻子紧闭着的眼角,扑簌簌的淌下来,双膝跪在病床前的韦烈,用力咬住了嘴唇。

  他多想用沙哑的声音,唤醒酣睡中的妻子:“奴奴,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看着我。”

  不行。

  韦烈现在不能让妻子知道,他还活着。

  因为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如果妻子醒来——

  只需她睁开眼睛,韦烈就会无法控制也无法阻挡的,瞬间深陷进去,再也无法自拔。

  再也舍不得,离开她哪怕半步。

  但有些事,却必须得需要他亲自去做。

  “我现在还能在奴奴睡着时,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这已经是老天爷给我的最大恩赐了。”

  就这样跪在病床前,痴痴看着妻子的韦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让浑身疯狂呐喊的细胞,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眨眼——

  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

  倾听——

  是谁发出的呼噜声,那样的刺耳?

  回头——

  狗贼!

  我就在这儿,你怎么好意思的,躺在沙发上枕着听听的腿,睡得如此香甜?

  听听也睡着了,小脸上没有泪痕,只有幸福的光泽,在灯光下微微的闪耀。

  当然。

  韦烈肯定不会责怪女儿,竟然也睡了过去。

  父亲在身边时,女儿的睡眠质量就会格外好,这是最正常的现象。

  韦烈慢慢地站起来,这才察觉出因跪地太久,血脉不畅,腿早就麻木。

  半晌后。

  韦烈把妻子的左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被单下。

  然后低头,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转身!

  毫无声息的快步走到了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在关门的瞬间。

  韦烈回头看了眼。

  看到的这一幕,将会像照片那样,瞬间定格,永远烙在他的心头。

  病床上。

  妻子睡相恬静,腮边带着泪痕。

  沙发上。

  兄弟枕在女儿的腿上。

  女儿后脑靠在沙发上,一只小手放在兄弟的嘴上。

  三个人都在睡觉。

  看不到却能让韦烈真切感受到的幸福气息,就在这间病房的每一个角落中,缓缓地弥漫。

  “等我回来。”

  韦烈轻声说了句,关上了房门。

  曙光乍现。

  韦烈快步走到了一辆车前。

  一个标枪般站在车前的年轻人,看着韦烈的眼睛里,全都是疯狂的崇拜。

  就像在看他伟大的王。

  开门。

  韦烈上车。

  车子启动。

  消失在了青山的街头。

  昨晚,韦烈来过。

  他没有告诉崔向东和听听,接下来他要去做什么。

  崔向东和听听也没有问,接下来他要去做什么。

  因为他不用说。

  他们也不用问。

  韦烈究竟去做什么了呢?

  风!!

  青山的晨风,也许知道吧?

  还有一只落在病房窗台外的麻雀,可能也知道。

  要不然,它为什么蹦蹦跳跳的,叽叽喳喳的吵醒了大嫂,和崔向东以及听听?

  “大狗贼——”

  大嫂睁开眼,看着走过来的崔向东。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说:“我梦到。昨晚,韦烈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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