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监不屑的说道:「纸就是纸,还能做出花来?」
魏国公哈哈一笑说道:「还真是做出花来了!那纸做的银票古怪的很,揉搓不坏,遇水不烂,色彩艳丽,难以仿制!最关键的是,他当着本公的面演示了一套如何把金银铺子掏空的手法,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如果是我们干起汇兑的买卖,半年就得把国公府赔出去!」
赵太监闻言惊讶的眼睛都瞪大了,说道:「这么神奇的吗?」
魏公公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找工匠做纸我们也能做出来,印刷新银票我们也能做到,但是需要时间,而他那里已经有成品了!其他事情,唉,其他事情也都是小事,我们能解决!最可恶的是,这家伙还拉了内库做股东,这一点我们就比不了啊!」
赵太监听到内库居然都入股了,就知道真的抢不了这个生意了!如果抢了这个生意,就等于是在万历帝的口袋里掏钱,那是一个非常不现实的主意!所以他只能郁闷的说道:「那内库占了多少分子?」
魏国公无奈的说道:「只有一成!」
赵太监忍不住说道:「他占那么多股份干嘛?嫌自己死的不快吗?他是不是忘了沈万三是怎么死的了?」
魏国公现在已经不再是捻着自己的胡须了,而是近乎于使劲儿的在揪!只听他说道:「这小王八蛋怎么会忘记这种事情?所以他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成的份子!对了,他岳父家也不过是三分!至于其他空着的份子他说要留给其他用得上的人,这样能最快的将银行推广到全大明!」
赵太监目瞪口呆了半天才说道:「这个小猢狲还真是滑不留手啊!」
魏国公叹口气说道:「算了,不提他了!不过他拜托你的事就赶紧吩咐下去吧!另外准备好银子,这两天估计就会有人来找你拿银子了,你也就会成为联盛银行的股东了!
赵太监苦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咱家不会耽误事情的!只是这小王八蛋怎么说服万岁爷只占一成份子的,害得咱家都不能多拿些份子!」
魏国公闻言哈哈大笑却不回答!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赵太监的对比,魏国公觉得自己的五分股份还是很值钱的!
因为他事先知道消息,给赵太监预留的股份就是两分!而且这个股份还只在他活着的时候有效!
虽然看起来很不合理,但是魏国公倒是理解这种做法。因为赵太监只是一个宦官,他死之后,他的权势就会随着死亡烟消云散,不会再给联盛银行带来任何利润!
而且没了他的庇护,他的子侄拿着两分股份,就如同小儿抱金过闹市,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若是我聪明点,只拿着赵公公积攒下的金银过一世富贵生活倒是有可能。要是贪心了,只怕什么都剩不下!
随后他们两个人又商议了一下细节的问题就各自休息去了,毕竟两个人年岁都很大了,熬夜对他们来说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可是这时候他们的对手也没闲着,也在积极的计划应对。毕竟刘昊嘉搞出的声势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在乡村中进行的宣传,简直是在对着敌人喊:「我们要打过来了!」
那些士绅大户们很清楚自己的力量来自于哪里?就是土地和人口!借助于土地和宗法,他们成功的把皇权挡在了城市里面,成就了皇权不下乡的巨大成功,从而真正控制住了绝大部分的乡村,这也是他们敢和皇权叫板的底气之一!
于是他们中就形成了一个个当地的土皇帝,并且按照他们掌握权力的大小形成了层次分明的金字塔结构!最底层的就是那些乡间小地主,最高层的就是那些世家大族!
那些小地主或许还偶尔向老百姓展露一下爪牙,可是真正掌握着权力的那些世家大族却把自己
伪装成了耕读传家的善人!他们只是在暗地里操纵着爪牙维护自己的地位,在朝廷当中设置代言人替自己说话,掌握着巨大的权力维护着自家的权位!
就在魏国公和赵太监会面的八天后,有一些人聚集在西湖边的一座茶楼里。
这里本该挤满了文人士子,名妓琴师,更有说书人在讲各地的奇闻异事,古老传说。可是今天这里却异常的安静!因为这个茶楼今天被包下了,不再接待外客。
此时茶楼的一层里面坐满了人,但是他们泾渭分明的四批人。不过看他们的衣着都是仆役家丁的服色,但是用料却很是考究。看得出来他们的主家一定是钱囊丰厚之人!不过这些人明显不是茶楼中的主角,他们只是照各自的圈子聚在一起,有点在低声相互交流,或是干脆瞑目不语。
而在二楼靠窗雅间里面的四个老者才是今天茶楼里的贵宾。这四个老者年岁相当,身形体貌也很相似,尤其是气质都很儒雅,一看就饱读诗书之人!
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其中两个人穿着极为华贵炫目,身上的饰物更是千金难买!而另外两个人穿戴则很是普通。但如果细看的话才知道这才是普通当中的不普通!
坐在东侧的老者便是其中的代表。他一身书生的打扮,青色的青衫看起来让他显得有些温润。头上插着一个木簪!若是有认识的人就会知道这人是琅琊王家的当代家主。只是他们是不是真正的琅琊王家却没人知道,他们只是一直这样对外自称而已。.
他左侧的老者穿着一身道士的道袍,不过却没有留着道士的发髻。道袍看起来很是普通,只有在阳光照耀的时候才会有隐隐有金光闪烁。
至于他们对面的两个人就好像完全被奢侈品包裹起来一般,从头到脚无一不是精品!若是常人穿了,只怕就会被人笑话成暴发户一般,可是偏偏这两个人穿在身上还是显得十分自然,可见他们家中肯定是世代豪富!要不然怎么会有为官三代,才懂穿衣吃饭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