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中曾有记载,纸娃娃是仿照夭折的婴童模样而扎出来的纸人,本意为让这些夭折婴童路上有个伴儿,好能够安心投胎。
可扎纸娃娃,却有另一种说法。从东南亚传回大陆的一些隐秘的巫术术法,便有将夭折婴童的躯体扎成纸人,将其魂魄困在纸娃娃上,并在其身上写下对方的八字,婴童怨气冲天,就能通过纸娃娃对其进行诅咒。
眼前这纸娃娃,不就是古书中记载的东南亚秘术么?
我来这云南没多久,是倒了什么大霉?先是被当成了替死鬼,再碰到了这纸娃娃,性命堪忧。
丁老木神色十分严肃,沉沉地看了眼地上的纸娃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宁娃子,看来你这回惹的事,可真够大的。”
“换个人过来,说不准还解决不了你这麻烦。”
丁老木嘿嘿一笑,“不过,有我在,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盯着地上白脸红眼的纸娃娃,我心里也有些发瘆,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丁爷爷,这东西该怎么办?”
丁老木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火柴,让我将这纸娃娃就着符咒给烧了。
看着他手中的符咒,我惊奇不已,“丁爷爷,您还会画符啊?”
丁老木眯眼一笑,“画符嘛,小意思,学的便是这门营生。你往后跟着阿柳,要学的东西也多着呢。”
“寅卯时分,阴门大开,我们得赶紧上山了。”
我只得接过丁老木手中的符咒,一划火柴,地上的纸娃娃就烧了起来。
诡异的是,伴随着火苗越窜越高,我却隐隐听见一阵凄惨的尖叫声。
定睛一看,被火苗吞没了的纸娃娃却翻了个身,一双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再望过去,纸娃娃早就烧成了灰烬,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似乎是场幻觉。
“走吧,上车。”丁老木负着手,转身就回了副驾驶座。
“丁爷爷,这纸娃娃真是纸人做的么?”踌躇半晌,我忍不住开口问。
丁老木似笑非笑道:“像这么邪门的东西,你真以为,它们只是普通的纸人不成?”
“这纸娃娃,说不定就是用夭折婴童做成的纸人。”
将夭折婴童做成纸人,这也太残忍了。
不过既然纸娃娃已经被烧了,我便没有再多想,专心致志开自己的车。
半个小时后,我们便到了五行山的山顶。
山顶处,我一眼就瞥见柳阿婆正站在一座墓碑前,此时,另一伙人也从另一条山路走了上来。
这领头的人,不就正是贾大爷贾经国么?
一见他,我就满肚子的气,要不是有丁老木拦着,恨不得冲上去跟贾家的人讨个说法。
贾经国却跟没看见我似的,贾家一伙人浩浩汤汤就朝着柳阿婆走了过去。
“柳老板,您怎么来山上了?”
面对柳阿婆,贾经国仍恭恭敬敬的,完全没有第一次见我时的张狂之色。
柳阿婆面无表情,转过身,冷冷地看了贾经国一眼,“你们贾家的人,动风水也就罢了,还动到我的人身上,你们是不是疯了?”
贾经国脸色僵硬,“柳老板,您误会了吧?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那天确实是请这位小哥帮忙抬了一回棺材,可我们也给了相应的酬劳,您这是什么意思?”
贾经国身后的中年人附和着道:“对啊,柳老板,钱我们可是都付清了的,你们现在过来,莫非是想趁机动我爸的墓穴不成?”
我没想到贾家的这些人竟然会这么无耻,直接翻脸不认人,一时气急,忍不住上去跟他们理论。
“那天你们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们敢说你们没动五行山的风水?没对贾老爷子的棺材动什么手脚?”
贾经国眼神闪烁,冷哼道:“小兄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动我爸的棺材?先前给你的十万块酬金,你还不满意?还想从我们贾家手里敲诈勒索不成?”
“别以为你在柳老板手底下干活,就能为所欲为!”贾经国身后的中年人贾二爷嚷嚷着道。
我越听越气,这贾家人,十万块就想买走别人一条命,还死不认账,脸皮可真是厚到极致了!
一直跟在贾经国身后默不作声的蔡饮月却死死地盯着我,朝我冲了过来,面色狰狞,大嚷大叫着,“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女儿!”
蔡饮月就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捡起地上的棍子就朝我打来。
我心中咯噔一跳,连忙躲开,丁老木却挡在我面前,一只手就牢牢地抓住了蔡饮月手中的木板,用力一推,就让蔡饮月摔了个趔趄。
“大嫂!”贾二爷和贾三爷都冲了上来,扶着蔡饮月,怒视着我。
蔡饮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捶胸顿足道:“我家敏敏出了事,一定是这个臭小子干的!明明该死的人是他,可出事的却是我家敏敏!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这话一出,贾经国和他两个兄弟脸色都是一白,意识到自己露了馅,怒喊,“婆娘,你别说了!”
我才意识到,贾齐敏真的死了,也许是像那纸人一样坠楼而死。
她死前给我打来的三个电话,都是向我发出的求助。
可却都被我忽视了。
我心情有些沉重,好歹自己也曾与贾齐敏有些交情,知道她真的出事了,自然不怎么好受。
可贾齐敏出了事,贾家的这些亲人,除了她的亲妈蔡饮月外,其他人都毫无伤心之色,仿佛死的是无关紧要的人。
和之前在贾老爷子葬礼上的反应一模一样。
丁老木冷哼着道:“贾经国,你当我们是傻子么?你将这孩子当成替你们贾家挡煞气的替死鬼,还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告诉你,今天这坟,你们不愿意开,也必须开!”
贾经国面色变幻莫测,冷冷地看着我,“丁老哥,事情有必要做得这么绝么?你这是要将我们贾家逼上绝路啊!”
“你明明知道……”贾经国阴着脸,没再说下去。
就在丁爷爷和他们正对峙之时,我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林子里,却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