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之后,眉头微皱,“拿玉简来我看。”
修士便从法坛之下抽出一张玉简递过来,“本来过了一定年限,都要销毁,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回来归还信符,才留到今日的。”
“嗯……”那人匆匆扫了一眼玉简,“原来是姓莫的,嗯,三十三年前曾经在这里租住。”
他眉头微皱,像在沉思,过了片刻,便道:“这玉简也到了销毁的时限了吧,你也不用动手,将它留给我好了,我回头自然会帮你将它毁去。”
那修士自然不敢不应,躬身领命,直到那人走远之后,才低声道:“陶师叔拿这个做什么?他虽然在城主府执事,可又不是负责管理这片洞府的。嗯,长辈们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
那名姓陶的师叔,这时正在远处,摩挲着那枚玉简,低声自语道:“嗯,姓莫,筑基期女修,修为、年限,全都对得上,当年怎么没有留意到这个人?”
他思量了片刻,挥手召来一名弟子道:“你去外城,小心的查探一番,看看玉简上记载的这两个少年还在不在,嗯,他们现在,或许已经年长。你多留意便是。记得小心一些,不要走漏风声。”
这弟子显然是他的心腹,闻言便即领命离开。
莫紫宸并不知道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她离开之后,便来到南城,那里是不少低价散修的混杂之地,她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一个在当地住了许久的低阶散修,赏了其五枚灵石,那人欢天喜地的应了,听到莫紫宸问起楚舒与沈烟墨,便说道:“呀,这两个孩子我认得,他们来这里住的时候,大概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那女娃娃像是有什么旧疾,平日里很少出门的,都是那青年帮着操持,四处寻找灵丹供养,不是我说,那小姑娘的伤,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旧患,简直便像个无底洞一样,凭他们两个,再怎么努力,也是填不满的。其实我们也看得出,那姑娘又不是他亲妹子,又不是他情人,私下也曾有人劝过他,何必如此操心劳力,不过那青年很是固执,谁的话也不听。后来又有人劝他们,说是总困在桐城一地也不是办法,不如离开这里,往它处看看,或许就有能够治好的法子了。”
这时边上另外一人经过,听到在说这件事情,也接口道:“不过那两兄妹,都很是固执,说是要在这里等候着一个人,说什么也不离开。”
莫紫宸心中顿时激动起来,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那人这才看到莫紫宸的身份,吓了一跳,惶恐而恭敬的说道:“不敢欺瞒前辈,几年前,他们搬到城外的山上去了,说是那里挨着什么灵脉的入口近,可以更为有效的滋养伤势,而且从那以后,我们也没见过姓楚的青年进城来,我想,他们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吧。”
莫紫宸问清了那座山脉的方位,喜道:“多谢了!”她一扬手,又将五枚灵石抛到那人手中,也飞快的出城而去。仙灵舟飞起,转瞬便消失在天空之中。
留下那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莫紫宸已经消失在天际的背影,“难道这就是那两个小家伙要等的人?”
莫紫宸来到桐城附近的深山之中,但她在这里搜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楚舒与沈烟墨两人的踪迹。
这座山脉其实颇为荒凉,不过莫紫宸在这里发现了一条灵脉,灵气虽然贫瘠,但难得的是伴生着一条温泉,最为适合祛除寒毒,显然,那兄妹两个,应该曾经就在这里驻足,那里隐约还能见到有搭建帐篷的痕迹。
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前所留下的印记了,据莫紫宸观察,至少三年之中,他们并没有留在这里,不知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莫紫宸长叹一声,只差了三年而已!
线索寻到这里就断了,她还是与这两兄妹失之交臂。
这让她的心头感到很是怅然,那两兄妹,应该已经见惯了世间的炎凉,而当时莫紫宸的出现,则给了他们唯一的希望。这些年,他们苦苦的守候在这里,不愿离开,就是在等待着她。只可惜自己,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从南城那些散修的口中,她知道沈烟墨体内的寒毒已经愈加严重,或许整日都需要泡在温泉之中,这样才能够稍减痛苦,她应该不是已经身故了吧?正常来说,她已经到了一个奚族人年龄的大限了,就算她修行自己所传的心法,有驻颜之功,不会衰老,但也敌不过岁月的侵袭。
莫紫宸在寻找了数日之后,仍不死心,她又开始扩大范围,在这座山周围数百里搜索,还找了几个从此地路过的修士相问。
而所得到的信息,也很是博杂,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他们两个,确实曾经在这里呆过,而且沈烟墨也确实沉疴缠身,已经缠绵病榻不起。只是后来,还是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莫紫宸仍然不死心,她在这里停留了将近二十天,也找到了一些线索,但最终所寻到的终点,也只到桐城而止。此后,便再也没过他们。
她长叹一声,这才登上仙灵舟,赶往南方的明阳山。
这时,那名被派出来的弟子,正站在那位陶师叔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回报,陶师叔“嗯”了一声,“那个女子,你确认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那两个孩子的吗?”
弟子恭敬的答道:“不错。她苦苦的搜寻了二十天有余,若非真正的骨肉至亲,断然不会如此。”
陶师叔捻着颌下的长须,沉吟不已:“这么说来,倒不像是假的。不过这女人,似乎在我们当年的筛查中,曾漏了过去,你查出她的来历没有,她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那弟子道:“她是从南门入城,弟子一路细细的查访过去,搜遍了方圆数千里的山脉洞府,除非她是从地底蹦出来的,否则的话,一定不会逃脱我们的探查范围之外。以弟子推测,她应该是从远处飞来的。至于到底何处,范围太大,弟子便无法一一查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