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盾手有十名,人人装备着锋利的青铜刀,即可劈砍也能直刺。他们的盾牌上包着铜,打不坏砸不烂,身上内穿鳄鱼皮甲,外套青铜鱼鳞甲,右臂和腿上都做了额外防护。
弓箭手有十人,其中九个是女子,她们同样穿着合体的鳄鱼皮甲,上身外罩着和黄子风同样的连帽青铜上甲。弓箭手需要敏捷和机动性,她们不宜穿重甲,不过有刀盾手保护也足够了。
另还有十名游击,都是脚程极快的猎手,穿着半身皮甲,只在前胸后背镶着青铜片保护要害,武器为快弓和短匕首。这些人的特点是激动灵活,神出鬼没,类似于侦察兵。
最后是十名重甲长戈手,这是黄子风的王牌部队,正面作战无敌。
之所以军队用了这么久才装备好,最主要就是这些重甲步兵的装备实在是太难做了,并且消耗的铜矿石量极大。他们的青铜甲包覆着全身,连手背都有防护,使的武器是长达五米的青铜戈。
这一身装备下来,重量比铁浮屠还要夸张,可这些汉子居然没太大感觉,能一口气操练半个小时不休息。
黄子风静静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部队挥汗如雨,胸怀激荡。他没有什么大志,也不想做什么一方霸主,唯一的渴望就是让部落过的更好,而东良曲就是门外觊觎的恶狼,必须赶走。
与黄子风一样,全部落都在盼着出征的那一天,他们的想法很简单,自身安全不考虑,只想报仇!
有人走过来,黄子风太入神,到了身边才发现。看清来的是谁后,他面色一缓,微笑着点了下头。
来的是风桐,他在黄子风身边坐下,也一同看着猎手们操练,眉头微微皱着。
“风桐,咱部落的猎手怎么样?”黄子风问道。
风桐目不转睛看着,叹了口气,“我走过许多地方,看见过许多部落里的武士,可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这……不是猎手,是杀神!”
黄子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支军队在当世,绝对当得起这样的称号。
这四十人,就是将要出征的全部兵力,黄子风将要带领他们进攻人数十倍于己的东良曲部落。
懂军事的人都知道,人数多,有时候未必是好事,说不定反而会乱了自家阵脚,自相倾轧。
黄子风不是军事家,不过这方面的知识还是有一些,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统筹规划,他断定,完全可以和敌人一战。
“你认为,我们能击败东良曲吗?”黄子风又问。
风桐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忧愁,“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就算打不下东夷东良曲部落,我们的猎手也不会受困,我担心的是……”
转向黄子风,风桐的目光睿智深沉,低声说:“子风,你想过没有,选择这个时节去攻击,有多少东夷人会因战而死?他们中必然会有许多无辜者。”
黄子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沉声说:“如果东良曲前次攻破了要塞,我们的粮食他们所有人分食,我们的家园会被他们所有人占据、族人会成为奴隶,他们所有人都会喝我们的血,哪里有无辜者?”
“唉……”凤桐长长叹了口气,说:“子风,你说的我全都明白,这一战也无法避免,现在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只希望……能少死一些人。”
黄子风根本不为所动,神情凝重,淡淡说:“一旦打起来,战局会如何变化,谁都说不好,我只有能力保护子归部落的的猎手,至于东夷人,他们自己乞求凤凰保佑吧。”
转向风桐,黄子风诚挚说:“风桐,我只是个普通人,没那么大本事,子归酋长将部落交给我,我努力为族人们谋福祉,至于别人,我没能力也没责任去管。”
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良久后,风桐艰难的撑着地站起来,看着神情果决的黄子风,轻声说:“愿,你会是个仁慈的酋长。”
说完,风桐转过身走向部落,身影疲倦。
“风桐,你是姓风名桐吧?”黄子风忽然对着风桐的背影发问。
风桐闻言身躯一僵,缓缓转回了身,苦笑道:“子风,你当真是智慧如海啊!”
自从来到子归部落,人们一直以为风桐就叫风桐,没有姓,却不想,他竟然姓风名桐!
“风”是华夏最古老的姓氏,诞生自燧人氏部落,具体年代已不可考。华胥姓风,她的儿子伏羲也姓风,儿媳女娲同样姓风,可见这个姓有多久远、不凡。
远古时代根本就没有历史记载,只有神话传说,而在传说中,几乎所有上古风姓的人都被后世奉为了神灵。
“我的确姓风,有巢氏子嗣,来自神农部。不过,子风,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也许将来,风姓也比不上你。”风桐的神情里有些自嘲,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黄子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果然是这样。
一直以来他都感觉,风桐的眼界和思维都太广了,不像是一个原始人,原来,他的出身竟然如此不凡,也就难怪了。
事情似乎很有意思,一位风姓年轻人,脱离本部,在蛮荒中跋涉几千里,历时好几年,冒着丧命的危险来到了华胥部的范围,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才风桐的话有道理,只不过黄子风不会事事讲理,那样的人也许是个很好的人,可绝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云晓,风桐的话你怎么看?”黄子风决定问问云晓的意见。
刚才风桐和黄子风谈话的时候,云晓一直在静静倾听,闻言仔细想了想,说:“我们没去招惹东夷人,他们却害死了我们那么多人,这个仇一定要报的,否则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先。”云晓郑重说。
黄子风点了点头,这里是远古蛮荒,有蛮荒法则,自己没有错,风桐也没错,只是他的思维太超前了。
提到报仇,黄子风何尝不是充满了渴望,那么好的鸢飞,被他们害了,这段时间以来,他时时刻刻都活在内疚和悔恨中,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