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伙人?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吴飞的心情就更加沉重。招呼了一声头狼,便带着它们朝向枪声响起的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风沙大了起来,跟前两天的情形相差不大,但是一路上,枪声与沙漠狼的嚎叫交替出现,有时候重叠在一起。从这个角度进行判断的话,双方应该是在对峙着。在那边的狼应该有五六只,枪声已经不下十次,中间略微有停顿,很可能是在装子弹。
不过现在还时不时传来狼的嚎叫,从声音的不同细节来判断,大约还有五六只,不过吴飞却乐不起来。
无论是赵天峰还是崔虎,或者是李东林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枪声响了十多次的情况下没有干掉五六只狼,他们的水平显然都更加高超一点,就算是无法做到百发百中,至少不会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不过想到这些狼群可能会伤人的情况,吴飞还是抓紧时间赶了过去。
不料此时那边的狼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攻击,个个由哀嚎变成了哀鸣,呆在吴飞身边的狼可就有些把持不住,变得格外狂躁起来,尽管吴飞尽力压制,但是这些狼都是没多久之前才驯服的,毕竟不能如之前那样如臂使指,考虑到这一情况,吴飞觉得过分压制也不行,情绪需要一个发泄口,人同此理,兽同此心。
因此吴飞指示狼群先过去,并表示自己随后就到,在自己没过去之前先不要动。
狼群听到命令之后个个仰头长啸,从吴飞的身边飞奔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风沙之中,过了不久,从远处传来了十分激烈的动静,吴飞心惊,显然是双方爆发了极为激烈的冲突,不知道那边有几个人,竟然在此种情况下还能跟狼群搏斗。
不过他更加担心的是狼群误伤他人,如果是李东林他们一伙的,那是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情况了;万一不是,无论是狼伤了,还是人伤了,吴飞都会感觉到愧疚。
想到此处,他加紧了脚步。
声音越来越近,狼奔豕突的声音更加强烈,只看到前方黄沙滚滚,忽然从中飞过来一个物体,吴飞没有看清楚,停下脚步,不一会儿却赫然看到是白色的头狼从里面飞了出来。吴飞心中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白色的头狼究竟有什么样的实力,他相信自己很清楚,那么对手究竟是什么人?连头狼都不敌?
想归想,吴飞还是迅速伸手做了个托举的姿势,将头狼稳稳地接住,往地上一放,忽然看见头狼的一侧,印着一个脚印,非常大。这么大脚印的人,他立刻想起了赵天峰。
难道是他?想到这种可能性,吴飞更加不敢怠慢,慌忙长啸一声,约束群狼,群狼听到是他来了,攻击戛然而止。吴飞快步上前,一路上瞥见了两只狼的尸体,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赵天峰,他内心的不安就更加猛烈。
待他走到双方战斗的地方,隔着黄沙,他赫然看到两个人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站着的是赵天峰,而躺着的则是那位老者,老者的双腿似乎被狼咬住了,鲜血直流,将他身下的一小片黄沙地给弄得殷红一片。
“天峰!”
“飞哥!”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都是惊喜非常,吴飞慌忙让狼群后退,那些狼群听到吴飞的啸声,都隐在了黄沙之中,不住地低声呜咽,悼念死去的同袍。而赵天峰却对吴飞的举动瞠目结舌,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吴飞却没顾得上搭理他,径直走到老者身边,只见老者的腿上血肉模糊一片,显然是被咬得不轻。老者轻轻一笑,说道:“我的枪法太臭了。”
就凭着一点,吴飞就对老者更加佩服懂得自嘲,懂得在逆境中找乐子,这都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虽然有时候这些特点不会带来什么额外的回报,但是在恰当的时候,却是一个人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简单地将老者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只是上了一些简单伤药,不过在这个情况之下,不适合做手术之类的,这伤口还需要再进行处理,眼下需要将老者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即将到来的夜晚。
无论是靠他来背,还是靠赵天峰来背,都不是一个好的办法,这里到绿洲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却又不近,人的体力很成问题。而转头他看看倒在地上,咽喉处血肉模糊的骆驼,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脱衣服!”吴飞对赵天峰下了命令,不过等了半晌之后,却发现没动静,他自己脱掉了上衣,转头一看发现赵天峰正神色古怪地看着他。
“飞哥!我的性观念很正常,而且这种地方……”赵天峰扭捏地说道。
吴飞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你瞎想什么!我让你脱掉上衣!做个简单的担架!”
赵天峰如释重负,麻利地脱掉上衣,递给吴飞,吴飞将两件衣服链接起来,做了一个简单的担架,把老者放在上面,又将狼群叫了过来,挑选了几匹健壮的狼,做了一个简单的类似于雪橇的东西。
就这样,两人一群狼在沙漠中狂奔,吴飞给狼群下的命令是尽快找到安全可过夜的地方,之后便跟着狼群而去。
一路上赵天峰心惊肉跳,看到这些健硕的狼群在身边来来去去,饶是他心理素质过硬,也难免多跳了几下,不住地问吴飞:“飞哥,飞哥!这些狼怎么都听你的话?”
他太好奇了,让猴子听话的他见过的,甚至在马戏团、印度还见到过更多让各种各样的动物听话的人,但是狼,这是打死他也不曾想到过的东西,这种狡诈阴险,更为恐怖的是个个都十分危险,要不然也不会有个专门的名词叫与狼共舞。现在他看吴飞就是莫名其妙地有这种感觉。
吴飞简单解释了一下,赵天峰恍然大悟,但转念一想,这其中的门道恐怕也没说的这么简单,想来是飞哥不愿意说出来其中的秘密,这种秘密,不听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