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临时抱佛祖、天尊和上帝的脚是不管用的。
马丁感觉到来了人,自己已经来不及躲了,只好大大咧咧地走出来,脸不红心不跳,一点事儿都没有地问候:“七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马丁?”七姑看看周围,惊讶地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刚才,不是又搞了一坛,就送过来了,结果在侧门碰到了以前一起做工的朋友,当时我娘病了他还去看望过,现在他给威阮号当轿夫,我就寻了过来找他聊几句。”
七姑屏退跟着她的人,拉着马丁往僻静地方去,以训斥口吻道:“你怎可如此冒失,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跟甄风说的就是出来找朋友喝两杯。跟我这朋友说的也是来找他,结果看他来了这就跟了进来。他也知道我在花间楼做过,不会有疑心的。”
“你带的东西呢?”
甄风看看自己脚下那坛酒,意识到自己马上就有可能暴露,之间灯笼光亮处照着马丁将七姑拉向另一边,他连忙往反方向,也就是通往院里的那道后门猫着腰溜去。
马丁朝着七姑比着嘘声的姿势,示意别出声,然后小声地说道:“七姑,你以为我傻啊,我要是带着那坛子进屋找朋友,还能留下来吗?刚才我进了门,就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速速去取了,然后跟我走。”
马丁慢慢地走到树后,感觉到甄风已经溜进院里了,才走回到七姑面前。七姑哂笑道:“这么小,够谁喝的?”
“七姑,今天可是意外之喜,这坛酒少说也有三斤,现在望江楼存酒也不多了,这可是我用看望朋友才讨来的。”
“别那么多废话了,你也得加快速度,秘方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那是肯定的。我这些天也在努力,甄风和那酒博士展堂的屋里屋外我都找过了,没有现成的方子。奈何最近望江楼穷得揭不开锅,都没有甚么粮食酿酒,连去看具体酿酒法子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等望江楼要开业了,他们还会再酿一些出来卖,到时候就可以好好琢磨记录下来了。再不行,找个时间我把酒博士给绑了……”
七姑挥手止住,道:“不到万不得已,别把自己暴露了。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办个事就来。”然后七姑挥手招来仆从,进了其中一个房间,很快又出来了。
“七姑,今晚阵仗这么大,还得劳动你出马,这是个甚么场面啊?”
“你打听那么多做甚?”
“你看我那朋友,虽然是个轿夫,但是都混到这么多达官贵人的地方去了,只是他稀里糊涂地,说不清楚。我自认为比他强多了,现在却是个打杂的,怎么着以后也要比他强啊。”
“没出息。”七姑被这话逗得掩嘴笑:“不就是朝堂里的一些御史、将军们,还有盐铁转运副使、巡院院官,江宁府的长史、官员们,都只是些普通官员罢了。”
“这还普通,这可都是大人物啊!七姑,以后你们可得带带小的……”
马丁随着七姑去了,甄风自己一人,到了院里,可就忐忑不安了。记忆里的那些电视剧电影,武林高手、夜行侠,三两下放倒巡逻的士兵,可是自己手无寸铁,甚至手无缚鸡之力,千万别被抓住。
甄风琢磨了一会儿,院里的楼成“凹”字形,宴客厅应该就在二楼正中央,此刻是最为灯火璀璨,从窗纸处透出光亮,仿佛在向他抛着媚眼,召唤他去探查一二。而他正在最边角的地方。
甄风深呼吸一口冷飕飕的空气,踮着脚尖往里走,此时他已经适应夜色,在他不远处有一个楼梯,由于离主楼较远,守卫的护卫还顾及不到。
他蹑手蹑脚地上了楼,刚到二楼,是一处回廊。他往中央望去,有护卫把守着宴客厅的大门和楼梯口。甄风连忙猫下腰,借着夜色往前挪。
幸好这些人出来赴宴,并未死守严防,没有军营那般巡逻,更没有宫殿的明岗暗哨。那些护卫其实也心不在焉,没人相信会出什么岔子,此刻他们心里是痒痒的,因为里面好多在他们眼里算是天姿国色的女子,正在一些老不修的官员怀里莺莺燕燕,偶尔发出的声浪令他们想要取而代之。
甄风没往前几步就停下了,隔着宴客厅还有十多丈距离处,他没法继续往前了,再往前的房间门口都有灯笼。此时他正在这一排最末尾的房间外面,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阵响声,把他惊住了。从宴客厅传来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听声音不止一个人。甄风离楼梯口不远,但是不敢下楼,万一楼下也有人,但是他也不敢等着人靠近一看究竟。
他计上心来,稍微往前两步,尝试地推开房门。这个房门果然只是虚掩,房间内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亮着,发出的光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庆幸的是,房门的动静没有引起关注。他躲在门后,借着门缝往外看去,却看不到有什么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竟然是朝他这里走来的。
一个女子风骚的声音响起:“阮爷,那就是最偏的房间了。”
一个男子银荡的笑声先传来,随后一声女子风骚的呻银声,有些苍老的男子声音响起:“到了房里,看本大爷如何整治你这小蹄子,哈哈哈哈……”
甄风感觉要疯了,自己遇到的是一对干柴烈火,刚刚好,自己撞到了他们选中的房间,这不是作孽吗?
来不及跑出去了,屋里没有衣柜,没法学那些偷腥被捉的人。这房间也太简单了吧,除了一张大床,就是桌椅,根本就是让那些狗男女开荤用的啊。桌子底下?开玩笑,一眼就看到了。
这对男女猛地推门进来,女子关上门,上了门栓,刚点了一根蜡烛,男子便道:“别点了,点了还得吹,快来吧,老子要把你带骨头吃掉!哈哈哈哈……”
此刻的甄风没有选择余地地躲在了床底下,他的内心是崩溃的。男子搂着女子直奔大床,一个“哐当”,大床震颤了一下,就像是一团肉墩压了下来。
他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看见一件件衣衫,从厚到薄地被扔到了地上,最后是一件红色袭衣。甄风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是听一场岛国现场版大片吧。
他听见巫山猿猴的叫唤,他听见山体震颤的地动山摇声,他听见山林里蝉鸣虫唱,他听见山间风雨淅沥沥的声音,他听见林间鸟群细腻婉转而又悠扬的乐声……
甄风此刻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叫得太假了!一听就是在演戏,没劲。
似乎隔壁也响起了类似的声音,简直就是巫山交响曲,相互之间似乎还有较劲的感觉。
甄风感觉自己从疯狂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了。不过,他相信不远的守卫们也听到了,对于这些没有接受过岛国教育的守卫们,若隐若现、若有若无的声音已经足够撩人心弦,欲罢不能。
只是,上面为啥突然停了,这顶多也就不到一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