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凡躲到师父身后,柳不寻豁然的笑道:“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女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客套的话,慢慢离开。那个少年从三人身边经过,颜凡拉住他的胳膊问:“兄台,这书看着有些老旧了,不只是哪个朝代的?”那个少年警惕的说:“周霞朝,我先祖是当官的。”
柳不寻转过头问:“这书有什么特别的,那个摊主居然冒着危险去偷?”
那个少年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又怎么听得这种话,骄傲的说:“我家先祖可是凤承时期,斐皇的起居史官,是我家先祖的亲手撰写的独本。”
颜凡看向‘桃花’桃花点点头,那‘莲音仙子’所处的时期就是这段时间。‘桃花’冷笑一声说:“你说你家先祖是当官的,那你家先祖姓什么?只怕连你都不知道吧。”
少年怒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先祖姓陈,我也姓陈,我叫陈家生。”
‘桃花’轻笑一声道:“我记得周霞朝有过一个‘莲音仙子’,可有记载。”
少年嗤笑一声道:“那是必然,但是我才不想告诉你们。”他将书藏到怀中,匆匆离开。
眼看着机会流失,颜凡急忙叫住他:“小子,你如果告诉我关于‘莲音仙子’的事情,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那个少年犹豫了一下,转身看了看三人,得意的笑道:“我想当盖世大侠。如果你能教我武功,我就告诉你们。”
颜凡看向柳不寻,她朝他拜了拜说:“师父,辛苦你了。”柳不寻瞪大了眼睛,还没有等他反对,颜凡就出卖了他。他嗔怒道:“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弟,竟然将师父给卖了。”
陈家生带着三人一路来到一处小山村,天色已经很晚,三人在他的土房子中稍作片刻,待天际泛白,陈家生拜了师父,随后拿出一个积灰的匣子,谨慎的拿出一叠古籍,小心翼翼翻阅,书籍被保护的很好,不过时隔久远,字迹些许看不清楚,再加上翻阅时更要轻手轻脚,速度极慢。直到中午,‘桃花’从外面买来吃食,他才找到有关‘莲音仙子’的事情。
凤承十年,戏坊头牌曲小花,被带进皇宫。
凤承十二年,曲小花被封善仪(宫中妃子位份,相当于妃子),封号‘莲音仙子’。
凤承十三年,赐碧莲别院于西宫东南角,遭群臣反对。
凤承十六年,‘莲音仙子’生死,皇帝悲痛欲绝,追封谥号“德贤”。
短短六年,那女子的兴衰荣辱尽在其中。她的一生被这四句话短短呈现。颜凡将十年到十六年间的所有事情全部找了出来。没有发现一点其他线索,‘桃花’站在一边,从一堆书中看到一本与众不同的书籍,上面赫然写着“九月初六,好友李向宇所赠”他好奇的翻看着,居然是乐谱。
少年注意到‘桃花’手中的书籍,惊讶道:“这是什么书?”
柳不寻坐在一边,早已经喝的烂醉。三人也无暇顾他,颜凡抱着有一丝希望花200金买下了这本乐谱。少年原本是不想卖的,可无奈自己生活拮据,穷文富武,这没有钱就算拜了师也练不好武功。这200金不是小数目,20金就够普通老百姓滋润的过一年,200金都可以买块小田当地主了。
柳不寻看了看两人,摸了一下自己的白胡子,拍了拍自己的脸说:“好了是吧,咱回去吧。”
少年抓住柳不寻,说:“哎,你还要教我武功呢。”柳不寻没好气的瞪了颜凡一眼,颜凡哪儿还有心思在意他的眼神,将古籍用早就准备好的羊皮包起,带在身上。而后她对少年说:“带上你的古籍,住到我那边去,这里头的事情可能会牵扯到你的性命,住在我那儿,一来可以保护你,二来师父也不用东奔西走。”少年血气方刚,双手叉腰道:“可以。不过我不会听你的话的。”颜凡没有再理他,四人带着书籍回到府上。
书上的音律只有懂的人才看的明白,颜凡找来一位戏子,挨个将书中的调律唱了个遍。
只可惜,找不到‘莲音仙子’唱的曲调。
‘桃花’站在一旁,有意无意的提醒道:“兴许,‘血莲诅咒’只是一个幌子。”
颜凡没有回答他,只是坐在庭院中,听着边上的戏子哼着音律。太阳落了山,柳不寻跑到颜凡面前夸奖陈家生是个好料子,戏子站在一边,对着颜凡目送秋波,他早就听闻这颜相不爱女色,似有龙阳之好,如果她能看上自己,虽然不说做正妻,哪怕是做妾也愿意。这颜凡的模样放在男人堆里,也是英俊帅气,有才有权,谁能不喜欢。‘桃花’敏感的注意到那个男戏子的眼神,轻笑道:“可能男子唱没有用,明日找个女子吧。”那戏子怒瞪‘桃花’一眼。
颜凡却听进去,并且同意他的说法,她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戏子的眼神,他虽然长得好看,不过也比不过‘桃花’的美艳,比不过李修明的儒雅,比不过江天纵的俊朗。颜凡只感叹,如果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娶妻生子,不知会娶多少美人回家。
第二天,父亲颜之意突然来访,他的脸色极差,听他的意思是有一位女子为颜凡相思成疾。可笑的不过是颜凡根本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是哪儿家的姑娘,父亲又说是他的同僚王公的女儿,碍于颜面,只能去见见。为了不让这件事情人尽皆知,颜凡只身前去。
到王府上已经是傍晚,那姑娘原本还躺在床榻之上,见到颜凡,立刻起身,她面容姣好,手指如玉般,死死抓住颜凡的衣角,泪眼婆娑的看着她。颜凡只能叮嘱她保重身体。她拉着颜到自己的书房,里面画着颜凡的画像。
颜凡终究是忍不住,轻叹一声:“姑娘,我一心为国,无心它事,待百姓安居,黎明无忧之时,方才会另想它事。”那姑娘赌气说道:“你不依我,我就投到哪湖中。”颜凡又怎么会惯着她,甩袖而去,冷声道:“自便。”以自己的性命威胁别人,居心叵测,无非就是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来要挟别人,可惜颜凡根本不吃这一套。
实在不明白,这郎朗少女,虽然不像男子一样自由,又何必将自己局限于情爱之中,如痴儿一般。颜凡踏着夜光回家,刚路过一个巷口,一个黑影出现在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背后传来一阵寒气,颜凡偏过身,看见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后路,看情况这是要她的命。前方的影子越靠越近,黑影渐渐显现——花姐!她的脖子上的缝痕触目惊心,她睁着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
后面的是————朗廷严,两人将她围住,忽然间花姐向她奔来,一拳打向她,好在颜凡反应快,一转,拳头落在了边上的墙上,这个箱子及窄,不过两人宽的巷子根本无法发挥拳脚,后面的朗廷严也向她后背袭去,无处可躲,背后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好在真气护体,只是吐了一口鲜血,往前扑了几步,花姐少腿,一招仙人指路,两根手指拟剑向她的眼睛袭来,颜凡抓住她的两个手指,往上一板,只听骨头断裂的声音,花姐脸上并无痛楚,朗廷严
一跃而起,一招背刀,手掌以刀向颜凡的肩膀袭去,颜凡借着花姐的手指,将花姐一甩,两具尸体撞在一起,朗廷严被重重撞在墙上,他们两个想没事人一样,继续站起来,颜凡掌中已经准备好震天诀,两个人一起向她扑来,颜凡一手接住朗廷严的拳头,一掌打在花姐身上。花姐被打倒在地,明显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却能站起来,朗廷严反手抓住颜凡的手腕,让她无法挣脱,花姐踉踉跄跄的走来,扑向颜凡,颜凡一脚踢开她,她顺势抓住颜凡的腿,她的力气突然变大,朗廷严将她一甩,重重摔在边上的墙上,她只觉得后脑一阵眩晕,他将她拉开,又是一甩,为了保护自己的头,她将手垫在脑后,这一下比刚在更重,手骨已经断裂,若非手护着后脑,只怕是呜呼哀哉。
突然一袭白色身影出现,一刀将朗廷严的手砍断,一脚踢开他,一手按着花姐的头,用力一拧,花姐的头再次掉了下来,花姐失去了行动力,他扶着颜凡说:“死了吗?”颜凡只觉得头晕脑胀,在闭眼前看的最后一眼确定是白渊救了她。
当白渊将颜凡抱回府上时,柳不寻立刻离开,扬言要将欺负徒弟的人挫骨扬灰,白渊认真的说:“他们已经是死人了,倒也方便。”
贴身侍女碧灵连忙叫来府上一众丫鬟,将颜凡抬了进去。颜之意原本在书房等颜凡回来,突然听到她受了伤,连忙呵斥那些忙着抢救的丫鬟:“快,找我的夫人来。”为了不让女儿的身份被发现,他的夫人特地学了医术,但凡她有点伤,全是夫人替她医治。
碧灵知道规矩,疏散了丫鬟。白渊并没有多说,虽然他知道方才那两个人已经是死人,只是也不敢与颜之意说,只怕会坏了颜凡的大事。
颜之意抱拳道:“多谢少侠相救。”
白渊将腰间的长刀拔出来,用帕子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根本不理会颜之意。良久,他说:“不客气。”他好奇,这位父亲是在奇怪,现在这个情况不进行抢救,非要等夫人来,这相府边上就有一个医馆,何必舍近求远?
‘桃花’、陈家生站在门口,陈家生不停的张望房间的情况,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他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不去边上的医馆找大夫?难道这夫人是神医不成?”‘踏花’摇头,而后抬头望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