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韩艺的南进计划来看,必须城镇化,否则的话,是不可能实现的。
自古以来,人口无法集中,就难以形成商品经济,而大唐的均田制,导致人口是相当分散的,因为现在的人口不是跟着城镇走,而是跟着田地走,哪里有田,哪里就有人,没有一个具体的规划,那么自然是东边一个小村落,西边一个小村落,零零散散的,这些人个把月都难得进一趟城,相互之间的交流就少的,更别提买卖了。
韩艺必须要将这些人集中起来,形成城镇规模,这绝非一朝一夕之事,他还是任重道远啊!
随后韩艺又将他的城镇计划,毫无保留的告知了元牡丹,其实这也是属于南进计划的一部分,只不过是由北巷来完成。
元牡丹目光扫动间,仿佛看见了一座城镇,虽然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但是她也渐渐感受到自己和韩艺的差距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大的多,她知道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也不可能从一个学院中看到这么长远的利益。
实在是当代的房地产比较低迷,故此当代的商人无法想到这一点。
其实韩艺玩得这一招,都快被后世的那些房地产开发商给玩烂了,在后世的中国,那房子建的比生儿子还要快一些,而且看上去都是一个样的,根本不知“父亲”是谁,人家凭什么买你的房子,不就是看周边配套措施么,医院、学校、上班的地方、菜市场,这生活图的就是一个方便,怎么方便怎么来。
一旦工厂和学校结合了,那绝对是完美的组合,毕竟当今工厂是非常环保的,不存在什么污染,大人上班方便,小孩读书方便,那还有什么理由不住在这里。
过得半响,元牡丹黛眉轻轻一皱,道:“但是你始终无法避免朝廷的阻力,你这么做的,会破坏朝廷的均田制,陛下不可能会答应的。”
韩艺自信一笑,道:“在半年前,谁能想到山东士族差一点就被寒门给打倒呢?这充分的证明了,事在人为。”
难道她又打算掀起新的一场风波?元牡丹细眉紧蹙,她心里清楚但凡涉及土地之事,那绝不亚于士庶之争,历史上无数次暴动,皆因土地而起,略显担忧道:“这边士庶之争才刚刚平息,你又要再生风波,这么下去的话,陛下非得杀了你不可。”
“没有办法!”
韩艺耸耸肩,道:“人的一生有限,我若不抓紧一点,只怕会留下许多遗憾。”说着他又别有用意的瞧向元牡丹。
元牡丹心神一晃,目光略显有些躲闪,道:“你看我作甚。”
“你懂得!”
“我不懂!”
“真不懂!”
“懒得与你说。”
元牡丹面泛红晕,疾步往马车那边走去。
“哈哈!这里荒无人烟,美女,你就从了我吧。”
韩艺淫.荡一笑,追了过去。
这厮是越发嚣张了啊!
元牡丹听得突然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嘴角一扬,道:“对呀,这里荒无人烟,不管我怎么对你,那都不会损你面子。”
韩艺一个急刹,忐忑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会叫的。”
元牡丹妩媚一笑,道:“随便你。”
“强.奸啊”
韩艺立刻仰面大叫起来。
元牡丹跺脚急道:“你作死呀,瞎叫什么。”
韩艺错愕道:“不是你说随便我的。”
“你---你自己走回去吧!”
元牡丹心虚的左右一看,见没有人经过,这才放下心来,气冲冲的就往马车那边走去。
韩艺举目四顾,走回去,这是断腿的节奏啊!急忙追过去,喊道:“夫人,我知道错了,给次机会呗!”
“啊哒---!”
韩艺一跃而起,飞上马车,哪知左脚没有踩稳,他身子猛地往后倒去,挖槽!他双手急舞,妄图得以平衡,可是人岂能与万有引力斗。
说时迟,那时快,那车夫忽然一手拉住韩艺。
韩艺这才站稳,赶紧拍拍胸脯,感激的朝着车夫道:“大叔,真是太感谢了。”
那车夫笑呵呵道:“姑爷没事就行了。”
“没事!没事!”
韩艺一笑,钻进马车内。
元牡丹目光快速一瞥,抿了抿唇,但嘴角还是偷偷跑出一抹笑意。
竟然见死不救。韩艺轻咳一声,挺高冷的坐在元牡丹的对面,朝着道:“大叔,去酒坊那边。”
“哎!”
话音未落,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韩艺顺势双腿往下一踩,对面立刻一脚飞来。
“哇!”
韩艺看到自己面前的长筒皮靴,缓缓偏出头来,惊讶的望着元牡丹,道:“幸亏我只是故意做做样子,要是我来真的,我得被你踢出车去。牡丹,你这也太狠了吧?”但是目光在那长腿上扫射着,心想,哎呦!这双腿还真是性感,完美,太完美了。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
元牡丹吓得急忙缩回腿来,可就在这一瞬间,韩艺已经坐过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嘿嘿道:“我都说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元牡丹挣扎着,小声道:“快些放开我。”
韩艺狠狠威胁道:“你要再敢乱动,小心我亲你哦。”
元牡丹当即吓得不敢再动了,斜目一瞥,警告道:“你若再敢乱来,我就---!”
“以身相许!”韩艺急急道。
“呸!”
元牡丹红着脸,恼怒的瞪了韩艺一眼。
“行行,抱抱,不做别的。”韩艺撇了撇嘴,好像被占便宜的是他,懊恼道:“那晚怎么就没有捣鼓出一个小子来。”
元牡丹一听这话,顿时脸颊发烫,“你---!”
“不说,不说!”
韩艺道:“你莫要气坏身子了。”
元牡丹也不知为什么,与他单独在一起,理智就不复存在了,情绪波动异常大,气得双胸是大起大落,犹如波涛骇浪,惹得韩艺是双眼发直,这居高临下的视角,实在是太完美了。
这车厢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元牡丹觉得有些怪异,斜目往后一瞥,见这厮目光发直,顺着他的目光低目一瞧,哪里还不明白,绝美的脸庞红了一个通透,娇艳欲滴,恼怒道:“你看什么?”
“胸---奴!对了,牡丹,突厥是不是匈奴的后代,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韩艺面不改色的问道。
元牡丹啐道:“下流!”
韩艺嗯了一声,道:“匈奴是挺下流了,这我早有耳闻。”
“无耻!”
“匈奴也很无耻。”
韩艺点点头道。
元牡丹当即败了,连话都说不出口。
韩艺轻轻松了口气,赶紧默念清心咒,不然的话,就会被元牡丹抓住把柄了,这么好的环境,和这么一个性感、美丽的女人待在一起,君子也会变禽兽啊!
没有行多远,便来到了酒坊。
立刻就听得阵阵敲敲打打之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哎!美女,是不是躺上瘾了,要不今晚我就跟你睡。”
韩艺笑嘻嘻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顺便还小吹一口热气。
元牡丹浑身一软,耳根通红,愤怒道:“分明就是你抱着我不让我起身。”
韩艺双手一张,很是无辜道:“没有啊!”
“你---!”
元牡丹恨不得一耳光扇过去,见过无耻的,就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气冲冲的下得马车,可眼前的一切,让她有些惊讶,一座由砖瓦建造的酒坊已经是初见规模,上百人在上面敲敲打打。
随后下来的韩艺,又将披风给元牡丹披上。
元牡丹怒容稍减,但也并未理他。
韩艺笑道:“怎么样?给点意见呗!”
元牡丹冷冷道:“你真是有钱呀,请来这么多人。”
“我有没有钱,你还不清楚么。”说到钱,韩艺不由得一阵苦笑。
元牡丹道:“那你还请这么多人?”
韩艺翻着白眼,道:“我那里收了这么多粮食,这酒坊晚一日,我就得亏多少钱,这点工钱又算得了什么。而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元牡丹好奇道:“而且什么?”
韩艺笑嘻嘻道:“今晚准我上床,我就告诉你。”
“你不说算了。”
元牡丹怒哼一声,这家伙真是越发下流了。
殊不知是她越发诱人了。
韩艺也不恼,呵呵一笑,没有做声,往前走去。
“恩公!”
忽见一人往他这边跑来。
“佐雾!”
韩艺招招手。
佐雾跑至韩艺跟前,先是向元牡丹行了一礼,又兴奋的向韩艺道:“恩公,你今日怎么来了?”
韩艺道:“我来看看进度。哎呦,挺快的吗。”
佐雾道:“恩公,就你给的工钱,这些工人还不玩了命的干,都不用监管。”
“那就好!”
韩艺点点头,道:“不过佐雾,这天气越发冷了,拼命干活是好事,但是也得量力而行,可别把这些工人累坏了,他们可是我的宝贝呀!每顿饭不但要管饱,还要管好,饭菜里面多弄点肉,吃了肉才有力气。”
佐雾愣了愣,道:“可是桑木让我们省着点,说---!”
他目光瞟了瞟元牡丹。
韩艺笑道:“那只是前几日,如今钱已经到位了,你放开手脚去干。”
元牡丹黛眉一皱,道:“就你这么个做法,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的。”
她觉得韩艺这么个干法,简直就是不可理解的,同时开展这么多大工程,而且待遇又这么好,从未有商人这么干过。
“是吗?”
韩艺似笑非笑道:“那咱们就走着瞧,再多钱的我也能够赚回来,而且还赚的更多。”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奥妙!元牡丹瞧了韩艺一眼,随即又低眉沉吟起来。
韩艺一笑,也未有解释,与桑木往前走去,就这酒坊的规模,比朝廷酒坊的规模都要大,而且这块地可是宝地呀,边南边有山上留下来的泉水,北边又是渭河河畔,刚好山前朝廷那块地隔了一座山,两边不会干扰到,但是走过来也就是三四里路,地理位置绝佳。
那些工人见到韩艺来了,那真的就跟见到财神爷来一样,纷纷向韩艺行礼。
当然,韩艺作风不变,用金钱去刺激这些工人,随后指导了一些细节,因为这作坊都是他设计的,他才是总设计师。
元牡丹就静静在一旁听着,都感觉受益匪浅呀。
在酒坊边上转悠一圈,见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韩艺和元牡丹就回城里去了,毕竟这里离城里还是挺远的,韩艺本是想跟着元牡丹去元家堡的,但苦于金行才刚刚开张,他还有许多事要做,必须得会北巷去。
回到北巷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呼---!”
金行里面是一片呜呼歪哉,所有的员工都摊到在椅子上,满面疲态,原本金行的工作应该是非常轻松的那种,但是由于存粮计划,导致这好生生文职工作,变成了苦力活,可把这些人给累坏了,见到韩艺来了,赶紧站起身来,“小艺哥!”
“嗯!”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今日情况怎么样?”
一人答道:“小艺哥你有所不知,这上午还好,可到了下,这来存粮食的越来越多,就在半个时辰前,这里都还排满了队,后来是实在没有办法,桑木叔就让他们将粮食封好,先寄存在这里,明日再来存。”
这就是人性呀,一旦有人来存粮了,就会有更多的人来。韩艺笑了笑,道:“大家先辛苦一下,等到一切都稳定之后,就会轻松多了。”
“是。”
“那行,先去吃饭,歇息一下,如果还有工作的话,晚上再来做吧。”
“哦!桑木叔说了,待会第一楼会给我们送饭菜来。”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韩艺突然又问道:“桑木在么?”
“桑木叔、笑哥儿他们在里面了。”
“那我先进去了。”
韩艺来到最里面的小屋内,只见桑木和沈笑正在算账。
“你小子跑哪去了,一整日看不到人。”
沈笑一见韩艺,顿时埋怨道。
“你沈笑也好意思露出这表情?你也就是坐在这里看看,又没有让你干活,我可是在外面东奔西跑,真是累死我了。”
韩艺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可是沈笑亦非善茬,狐疑道:“是么?我怎么闻到你身上有一股女人香。”
开什么玩笑,这你也闻得到!韩艺心里咯噔一下,但却是面不改色道:“你想女人想疯了吧,告诉你,我可只喜欢女人,你别打我主意。”
沈笑一阵恶心,道:“去你的,我可没这癖好,你离我远点,真是恶心。”
“谁稀罕!”
韩艺一屁股坐在桑木边上,道:“听说今下午又来了许多存粮食的?”
桑木点点头道:“这一日咱们就收了上千石米。幸亏这米价便宜,按照咱们的给出的米价一算,大概也就一百贯钱,不是很多。”
这其实是很多了,只不过身背巨债的桑木,对于一百贯都已经麻木了。
沈笑突然道:“可是来存钱的人倒是不多,除了咱们北巷的商人不算,一共才有三十余人来存钱,加在一起还不到五十贯钱。韩艺,你这办法究竟行不行啊!”
韩艺笑道:“你急什么,这才刚刚开始,将来只会越来越多的人来咱们这存钱的。对了,捐款的事都弄托了吧!”
桑木道:“那些钱都已经到了,户部那边也已经将朝廷的文牒给了那些商人。”
“很好!”韩艺点点头,道:“地方我已经挑好了,钱到位了,就立刻招人去建学院。”
沈笑道:“用不着这么急吧,你那边不是还有好几个工程在弄么?”
桑木也是点头,道:“恩公,我们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实在是忙不过来。要不让朝廷出人,今日我与户部的官员打听过,这也不是不行的。”
“不行!”
韩艺道:“必须从外面找人来,一切都得按买卖上的规矩做,就跟我们的工程一样,采取雇佣制。”
沈笑纳闷道:“这是为什么呀?让朝廷去办,可是省事多了。”
韩艺道:“这我自有打算,明年你就知道了。”
桑木叹道:“恩公,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
“这武皇后慈善教育基金会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咱们借一万贯,每年就得知府数百贯的利息,而金行也得支付几百贯的利息,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咱们一年恐怕就得支付一千贯出去,咱们能够赚这么多钱吗?”
韩艺笑道:“你别老是盯着这利息看呀,一万贯呀,这一万贯是多少钱啊!他又能生出多少钱来,就说那存粮吧,咱们六文钱收来,还隔年付款,这粮食到咱们酒坊转个圈,这利润不得有几十倍,另外,我还打算将酒买去洛阳、太原等地。还有笔墨纸香水。这些可都是我们垄断的,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资金大力发展,这点点利息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笑道:“韩艺说得不错,光北巷一年的租钱都有上千贯,桑木你怕什么。”
桑木叹道:“这欠钱的日子总是难过啊!”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那边开展这么多大工程,请了那么多人,这边又欠这么多钱,而且还得付利息,他感觉这是一个无底洞。
又来了!
韩艺权当没有听见,拍拍屁股,站起身来,道:“我先回去有点事,你们先算着吧。”
说着,他就赶紧开溜。
沈笑贼笑道:“桑木,我看韩艺现在怕你怕得紧啊!”
桑木没好气道:“沈公子,你就别在这捣乱了,恩公这哪是怕我,恩公他是心虚。谁家做买卖求得不是安稳,咱们已经算是发展的很快了,可是你看恩公,还不满意,一年功夫,外面就洒了上万贯不止,还借了这么多钱,一旦出个什么事,那可就全完,说不定还得去坐牢.......。”
沈笑听得目瞪口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艺会怕桑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