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盏的母亲,拜金,爱财,几乎到了病态。
她满以为,生下一个儿子之后,就能够母凭子贵,成功上位,跨进沈家大门。
然而像她这样的女人,这世上何其多?
都以为自己怀孕之后,就能够登堂入室。
而实际上,她们不知道的是,一个不能洁身自爱的男人,外面愿意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区区一个私生子而已,谁在乎?
她生下谢盏之后,尽不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便罢。
却还试图将他当成摇钱树,一次次带着幼年的谢盏,去沈家门前博同情卖惨。
年纪还小的孩子,其实已经懂得什么叫自卑。被母亲要求跪在门前,所有人都指指点点,那些人眼神之中所迸射出的嘲弄、耻笑、轻贱、恶意,都在谢盏心里留下了最为深刻的阴影。
瑟瑟发抖地想要捏住母亲的衣角,寻求一丁点的安全感。
然而却被母亲毫不犹豫推开——
“你就是个废物!我生下你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就不能够让你爸喜欢你?你还活着干什么?你唯一的作用都起不到!”
“谢盏,你怎么不去死?”
当你身处低谷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视你如蝼蚁,哪怕平日里标榜得自己有多善良,都会忍不住给你踩上一脚,来满足自己畸形的愉悦。
谢盏恰恰是在这种扭曲的境况中活着。
一开始的时候,每一次他母亲带他去沈家,说带他去找爸爸,他都会抱着一丁点的侥幸和期待。渴望自己的亲生父亲,能够带他脱离泥淖。
直到——
沈英博,彻底打碎他的渴望和期待。
同样都是年龄相仿的小孩子,他像个小乞丐似的,穿着不合身的校服,束手束脚,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
而对方穿着手工定制的西服,小小年纪就已经一丝不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犹如在看一滩烂泥。
“哦,是爸爸的私生子啊。那不就跟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是不能见光的东西。你竟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沈家,谁给你的勇气?”
“垃圾就是垃圾,无论出现在哪里,都容易污染到周遭的环境。管家,把那些茶具和地毯全都换了吧,我不太习惯用不干净的东西。”
“我是爸爸的养子,他宁愿收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也不愿意要你。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幼年谢盏捏了捏衣角,嗫嚅着嘴唇,小心翼翼问道:“意味着什么?”
“当然是意味着,爸爸是真的很不喜欢你这么个脏东西啊。你拥有他的血脉,对他而言,都是一件极度耻辱的事情。呵呵,私生子,就等同于脏东西,有谁会喜欢呢,嗯?”
在沈英博之前,旁人的恶意从不曾如此鲜血淋漓。
虽然那么多人都指指点点,但是从来都没有人,直视着谢盏的眼睛,这么鲜血淋漓地告诉他——
你是个脏东西!
你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就是下水道里的老鼠,就是永远都不能见光的东西!
有这样一层恩怨在,谢盏几乎是死咬着沈英博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