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伊想必是已经离开了B市,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从许伊上的信上可以看出来,她远离了我,因此,她不会待在B市。我想去许伊的老家碰碰运气,不管许伊是不是会和我站在对立面,我都想要再见她一面。
许伊最后可能坐私家车离开B市的,因为这样更加容易躲过警方的搜查。到目前为止,温宁没有在机场和车站找到许伊离开的记录,也没有在监控摄像头中找到疑似她的人。如果许伊真的要去老家的话,就算她一离开警校就出发,并不眠不休地开车去老家,最早也要明天晚上的时候才能到。
所以我决定直接乘坐飞机,如果许伊去老家的话,我能保证比她先到。
江军点点头,说希望能够找到许伊。
后来,我又跟江军说起了今天晚上的事情,我问江军,如果是他,有没有可能在漆黑的雨夜,准确地找到草丛中隐藏的人,并没有进行过多的瞄准动作开枪打中一个人。江军想了想,回答说如果他已经发现了草丛里有人,想要打中那个人,并不是很困难。
枪法好的人,不管是视力还是听力甚至是感知力都要比普通人好。
江军也问我知不知道那个神秘男人是谁,我摇头。
我让江军早点去睡,在离开B市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大雨下了一整个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的脑袋里全是神秘男人的身影,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分明是他涉嫌红衣女连环案并将我拉入案子的漩涡,而今晚却又劝我不要查案子。
如果我不查,许伊会很快回到我的身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着雨声,天亮了。
我换了衣服,匆匆洗漱后,走出了房间。我的胸口有好几个地方都红肿了,那是在跟神秘男人打斗的时候留下的伤痕。江军也已经醒了,母亲给我们俩做了面,吃饭的时候,母亲一言不发,她不是很高兴。
收拾过行李,我和江军出发了,母亲把我们送到门口,让我们早点回来。走之前,我又仔仔细细地交待了母亲,让她不要出警校,母亲捶了捶腰,说她都一把老骨头了,也不想出去。
到保安室的时候,我又交待了保安,因为许伊出走,他们没有完成我的请求,所以觉得过意不去,他们向我保证,这次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母亲离开警校。我给他们留了我的联系方式,以好通知我。
我和江军又去了一趟警局,看到我和江军提着行李,温宁诧异地问我们要去哪里。我没有和温宁说我要去查案子,只说想去许伊的老家找许伊。温宁点点头,没说什么。
温宁告诉我,他已经让鉴定中心对那些血迹进行鉴定了,到我来的时候,警方还没有接到凶案的报案。他将血迹鉴定结果备案起来,如果发生凶案也好进行比对。
温宁还是将李立人移交检察机关提起公诉了,舆论的压力太大,徐通也没有办法将案件拖延,毕竟,警方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李立人是受人教唆或者与其他人共同犯罪的。我无奈地摇头,社会使然,我也制止不了。
估计再过不久,我就会听到李立人一审被判处死刑的消息,李立人没有上诉的意思。
我拜托温宁替我提防一下尤旅这个人,温宁很爽快地答应了,说起尤旅,温宁也觉得这个人很古怪。徐通也在警局里,温宁问我要不要和徐通见一面,我摇头拒绝了,我没有什么好和徐通沟通的。
他的态度很明确,不希望我继续调查。我只希望神秘男人和红衣怪人的相继出现,能够让上级引起重视,我拍拍温宁的肩膀,离开了警局。
处理完所有事情,我和江军来到机场办好了手续,候机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钟,预计傍晚的时候,我们就能到许伊老家所在的省,再乘车去许伊老家的镇上,天还不会黑。我看了看手表,红衣怪人和神秘男人似乎一直对我的行动都很了解,我在明,他们在暗,想必我要离开B市的消息,他们也已经知道了。
傍晚,飞机比较准时地停在了目的地机场,我和江军没有任何犹豫,包了一辆车就往许伊老家的镇上去了。许伊的家里大门紧锁,我们问了邻居,邻居称他们没有见到许伊回来过。
我和江军又提着行李往山上去了,如果许伊回来,肯定会去祭拜她的父母。镇上的天气很好,秋阳明媚,山上到处都是落叶,很快,我们来到了许伊父母的坟前。两个多月前,我和江军才清除了坟前的杂草,所以坟前还算干净。
我一眼看到了许伊父母坟前的两束花上,其中一束已经枯萎了,而另外一束还很新鲜。我大步走到坟前,拿起了那两束鲜花。又是这样,上次和许伊来祭拜的时候,我们也在坟前看到了很多鲜花的包装纸和凋谢的花瓣。
在我们走后的两个多月里,又有人来祭拜许伊的父母了。
“难道许伊已经回来过了?”江军皱眉。
我摇头:“送鲜花的应该是同一个人,这些花都是从镇上唯一的那家花店买来的,从包装纸上可以看出来。如果是不同的人,不可能长期都买同一种鲜花。”许伊这两个月都和我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来送鲜花。
按照时间推算,她不太可能在我们之前赶到这里,除非许伊离开B市之后,又从其他省的机场乘坐飞机。但是这样,许伊的出行记录就很容易被我查到,许伊很聪明,她不会这样暴露她的行踪。
我们一直在山上等到晚上,山上很凉,一个人影都没有。最后,我和将军都放弃了,我们慢慢地往山下走,我们经过了那家花店,天已经很晚了,卖花的老婆婆正在收摊。她的动作很慢,我叫了她一声。
老人转头,问我们要什么花。她的年纪很大,头发花白,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她不可能记住我们。我晃了晃手里的鲜花,问她这两天是不是有人来她这里买了这种花。老人拿着花仔细地想,但是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
老人说她只顾赚钱,不会去记顾客的脸。
无奈,我们只好离开了花店。夜色正浓,泛黄的月光洒在镇上的青石小路上,镇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们在许伊家门口徘徊了很久,江军问要怎么办,我想了想,问江军累不累,江军摇头,他说他也想找到许伊,所以他建议我们再等一个晚上。
我们坐在许伊家门口,聊了一整个晚上的天。我对江军说起我和许伊的大学时代,他则张口闭口说着王鑫。到后来,我们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们不再说话,堆积在我们脚前的烟头越来越多。
第二天中午,我和江军都站了起来,我看了看手表,如果许伊真的要回来,这个点她应该已经到了才对。我放弃了,或许许伊想到我可能会回老家来找她,所以她不准备回来了。
我不甘心地朝门的地方看了一眼,门上用铁链上着锁,正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小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大门之下,有几个烟头,我走近拾了起来,烟头还比较新的,应该是在几天前留下的。
“或许是夜行人随便找了个地方抽烟吧,就像我们一样。”江军解释说。
我凝思良久,低着头朝门缝里面看去,里面很黑,如果不是最里面的窗台通光,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房子里面,正坐落着一个褐红色的木制品,看样子,像是一口棺材的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