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走出了那个山洞,来到山谷的时候,看着天上耀眼的阳光,我们知道自己总算是活了下来,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可是当我们看到躺在一旁的小艾,想起在洞中无故丧命的魏鹏,心中无比的悲痛。这二人的死,不能不说我们也是有责任的。一念至此,我们的脸上立刻又笼罩了一层阴暗,略略好转的心情也再次低落了下去。
我们来到山下,第一时间便报了警。可是当警察听到了我们的陈述时,却一个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我猜,如果不是有小艾的尸体在当场,他们也许都会觉得我们就是一群精神病,没事儿报假警逗他们玩儿呢。
警察听完我们的陈述后,便让我们在前面带路,又来到了那个山洞。可是在山洞的尽头却没有了百棺的痕迹,只有那个灌满水的地洞,仿若一个深潭,水波粼粼映照着我们的影子。
听附近村里的知情人说,昨天这里发水了——水是从一个山洞里涌出来的,还冲出了很多木头,但是被冲到哪里就不知道了。
警察联系了水下救援队,对地洞下进行了几次搜索,可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个时候,小艾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得出的结论是死于机械性损伤,从创口的伤形来看,是动物所为。所以小艾的死最后被定义为猛兽袭击——至于是哪一种猛兽,报告里却是只字未提。而魏鹏则被定为失踪。而我们的案子也有了它自己的定论——我们六个人是一群旅行爱好者,一同来到永仙山游玩,结果在山里遇到了山洪爆发,导致一人失踪。在回来的夜间,又遭遇到了猛兽的袭击,致一人死亡。
我和坛子在领回小艾的尸体时,见到了许云姝。她先是向我道歉,说不该怀疑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许多难以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她直到见到那两具血尸之后,才相信这话是真的。后来,我们两个又谈论了一些事情,主要还是围绕着此次的经历......
“现在终于知道那满屋子白骨的主人是怎么死的了!”许云姝说。
我说:“是啊,的确很残忍......也许那些祭品在被吃掉的时候还活着......”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许云姝说。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我说。
“为什么那血尸会放过我,却不放过小艾?”许云姝问我。
我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这个问题事后我也想过,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四个是祭品!”
“什么意思?”许云姝问。
“你还记得,打开水池的机关是需要四个人的鲜血的,那四个人分别是我、坛子、华天昱和小艾。在古时候,是需要用祭品的血来开启机关的,这样血尸出棺后,会直奔着祭品而去,因为那些祭品本就是供它们食用的......而你没有献祭你的鲜血,所以在你交出那石头后,它们放过了你,转而继续攻击我们四人......这一点是我想了很长时间才想通的......”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至于真相是不是这样,我心里也没把握。直到不久之后,我才知道事实根本不像我所想象的那样......
“原来是这样......对了,记得电视上的鬼片里都演过,这些僵尸啊、活尸啊什么的,虽然很厉害,可是不都是很笨拙的吗?为什么那两只血尸却那么灵活?”许云姝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她这么一问,我心里也是一惊。是啊,那两只血尸不但灵活,而且还会合理运用战术,譬如左右包抄,而且其中一只血尸还舍弃了眼前的华天昱,转而攻击更远处的小艾,这只是因为小艾比华天昱跑的更慢,更容易捕获......
“它们是有生命的!”我忽然脱口而出。这一句话一经说出口,不但许云姝和坛子吃了一惊,连我也为自己说出的这话而感到惊讶,但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解释了。
“也许你说的对,它们真的是有生命的......只是在棺材里沉睡了千年而已......如今却又被人唤醒了......”
“活了一千年?那不成了神仙了?”坛子说,“再说了,你们也不看看它们那副德行,哪里像是神仙,明明就是两只恶鬼!”
“你说什么?”坛子的话一下子点醒了我,我急忙问道。
坛子被我问的一愣,重复说:“明明就是两只恶鬼啊......”
“在这之前!”
“你们也不看看它们那副德行,哪里像是神仙......”
“这就对了!”我击掌说道。
“什么对了?”坛子和许云姝连忙问我说。
“坛子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在上山之前上梁村的老富头曾对我说:‘羽化登仙长生府,有去无回山鬼祠’这句话吗?”
坛子点了点头说:“当然记得......不过这山鬼祠咱们是见识过了,可是那个什么长生府却根本连个毛都没看到。”
许云姝倒是立刻领会我的意思:“你是说那血尸所在的地方就是长生府?”
“没错!”我说,“那血尸如果真的是有生命的话,那它们一定生存了千年,那不是长生是什么?”
“可是......可是那老富头不是说被山鬼吃掉的人会成为孤魂野鬼,而找到长生府的人则会羽化登仙吗?这哪里羽化了?又有谁登仙了?”
“小艾!”我肯定的说,“传说终归是传说,它也只不过是一个用美丽的语言来掩盖丑陋事实的故事而已......把死亡说成是羽化登仙,倒是真的很唯美啊!”
“可是既然那血尸是有生命的,可为何它却能活千年呢?这岂不是违反自然定律了吗?”许云姝问。
“那有什么违反自然定律的?”坛子反驳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又不是没有动物能够活过千年?没准那血尸是有王八的血统呢?”
我和许云姝没有理会坛子的胡说八道,都低着头冥思苦想。忽然,我们两个猛地抬起头,相对一视,说出了同一句话,确切的说是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徐福......”
我和坛子坐上了回乡的火车,手里捧着小艾的骨灰,眼望窗外,心中一片茫然。
“小艾本来是来找眼镜的死因的,结果自己却把命搭上了......真是......真是......”坛子说不下去了。
“真是什么?”我问他说。
“死的真是冤枉!”坛子说。
“你觉得冤枉,可是没准小艾不这么想!”我说,“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他们生前是夫妻,死后也能够合葬在一起了,从另一个角度想也算是幸福了。而且小艾是死在眼镜死的地方,我想他们的灵魂如今在那里也能相聚了吧!”
“哎~对了,咱们这一趟来是找眼镜的死因的,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找到,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眼镜和小艾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怪咱俩啊?”
我没有答话,只是把头又转向了窗外,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山丘、田园,心里一直难以平静下来——眼镜他们最后有五人进到了祭祀厅,其中四个人献出了鲜血,打开了机关。那四个人应该就是死在悬棺处的那四人。那眼镜呢?他又做了什么?我们来到祭祀厅前的时候,那个石门是从外面闩上的。是谁别上了门闩?没有人知道,但若是推测的话,关门的人应该就是眼镜。他为什么要插上门闩?是被血尸追捕,还是像曾小咪一样,被鬼迷住?
眼镜是死于心肌梗塞,可是他从来没有过心脏病,那么如今看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是被——吓死的!可又是谁吓死了他?也是鬼吗?可是当时那块镇魂石并没有倒掉,被困住的那些鬼魂应该是出不来的。不过,我倒是知道眼镜的生辰八字,他是属于“八字全阴”的人,即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和我一样,极易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只不过我有爷爷留下的玉护身,所以这些年才没有什么事......如果不是那些镇魂石镇住的鬼魂,还会是什么呢?难道......是那两具血尸的阴魂?因为,它们的魂魄并非镇魂石所镇,而是由四柱困龙悬棺所留,所以一旦血尸出棺,那魂魄便也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就连镇魂石也无法压制......正如同曾小咪最后所遇到的那一幕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当时没有人能够去救他......
由于小艾的父母早逝,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亲人,所以回到家后就由我和坛子把她和眼镜的骨灰合葬在了一起。之后,我便回家住了几天。
这天早晨,我在家睡的正香,忽然有人“咣咣”敲我家的房门。
“谁啊,也不让人睡个安稳觉!”我嘟囔着极不情愿的打开了门,见门外站的是坛子,于是没好气的问他:“赶着投胎啊?一大早都不让人消停!”
坛子手里拎着个袋子。他神秘兮兮的把门关上,对我说:“穷鬼,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我“嗤”的一笑:“就你小子,穷的都快当裤子了,能有什么好东西?”
“那可没准,谁家还没点值钱的东西?”说着,坛子嘿嘿一笑,拉开了袋子,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我看。
“这......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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