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在这种压抑的剧场,谁都想尽快脱离。
对方拖延的时间越长,我们被困在这里的时间就越长,心理崩溃的速度也就越快。
所以尽快从这里逃离,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当”
喊话声刚刚落下,就听到一声清脆的锣鼓声响起。
舞台上,大幕开始升起。
郑天宇再次出现,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带兵,正在跟一个身穿官服的人说话。
“绝对不能食人,你这种做法是错误的。”
“行军打仗,我们讲究的是一个速度,带着战死者的尸体,会拖延我们的行军速度。”
“那也绝对不能出现这种事,你们还算人吗?竟然吃下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尸体?你告诉我,这么做,你们还算是人吗?”
郑天宇直视对方,眼中蕴含的全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你懂什么?我的兄弟来自天南海北,他们背井离乡,就是想在这里保家卫国,他们临死前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家,不能带着他们的尸体,我只有带上他们的意志,吃下他们的肉体,带着他们的念想,一起回家。”
我浑身一震,刚开始看到这些人吃掉自己人的尸体,我还觉得非常古怪,觉得这群人就是活着的恶魔。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他们都在为自己的兄弟考虑,想带着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回家而已。
“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那又能怎样?一样不能掩盖你吃人的事实,死掉的人就应该就地掩埋,人不能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你不能放弃自己的这种想法,我只有上报朝廷,让监管……”
“噗嗤”
寒光一闪,巨大的关刀从官服人脖子上斩过,一颗硕大的脑袋坠落在舞台上。
无头尸体还挥舞着双手,一副说教似的模样。
血液从他断裂的脖子上喷出近半米高,将郑天宇浇灌的宛如血人。
“特派御史,被敌人围困,战至力竭而死。”
郑天宇高举手上沾染血液的大关刀,高声吼起来。
无数人跟着应和,郑天宇一脚把还站着的无头尸体踹倒,踩着尸体跳下舞台。
跟着又是熟悉的战争,血液汇聚,人头攒动。
我们脚下原本已经凝固的血液,铺上一层新的流动着的血液。
可能是因为敌人太多,也可能是因为郑天宇现在带领的都是新兵,明显气势不如地方,被打的节节败退。
“借兵,我郑天宇,恳求再次借兵。”
郑天宇再次高举手中大关刀,并用大关刀在自己手上划过,血水喷溅中,他开始在身上画出怪异的符号。
妈的,怎么又来?
我看着舞台上,拼命挥动自己双手的郑天宇,心里有种想哭的怪异感。
果然,沉重染满血迹的盔甲重新套在我们身上,只是一闪,我们就出现在一处血色狰狞的战场中。
没死的人都再次出现在郑天宇身边,他嘿嘿笑着,举起手上大关刀。
我们也只得跟着举刀,这次过来的人,没有之前的慌乱,我们都知道死后还能回到剧场,不过当成一场真人游戏来玩。
我看着郑天宇,总觉得他有些不同,好像有什么变化。
因为他浑身都是血迹,具体我也看不出来,只是感觉他好像变了很多。
“杀……”
震天怒吼中,我们迎战敌人,对上了曾经交过手的敌人。
可能是因为这是第二次,我比上次有经验了很多,杀起人毫不手软,甚至在血液中,也能张开眼睛,看着对方倒下。
滮洒的血液,倒下去的尸体,踩着的断肢,都让我变得非常麻木,心里再也没有半点波动。
只剩下疯狂的杀戮,对那些不认识的人,对那些穿着盔甲,还有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的人挥刀。
腰间突然一疼,一股力量从我身侧传来,将我撞向另一边。
我在身体踉跄着倒向另个方位的时候,回头看到了对方的脸。
熟悉的面孔,微微发福的身材,带着一丝狰狞笑容的二号小胖子。
想不到,竟然能在游戏中遇到他。
我忍不住怒吼一声,用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想要自己站稳。
只是并没有那么容易,我现在正身处战场中,刚才差点摔倒,就已经吸引不少敌人围过来。
很快,我就被无数的长枪刺穿,疼痛只是一瞬间。
那些长枪将我挑起来,撕碎我的身躯。
我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再次睁开眼睛,已经重新回到剧场。
二号,给我们所有人下咒的人也应该是你吧?
我看着脚下的猩红血液,眼神已经变得极为冰冷。
“沉住气,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然后,撕碎他。”我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心里不停劝说自己,要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这次被对方突袭,确实是意料之外,不过好在他没能一把将我整死。
既然我没死,游戏还在继续,那么,你就要等着来自我的复仇吧。
我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游戏开始之前,我没有看到他,他肯定也没有看到我。
在郑天宇第一次借兵的时候,我被人绊了一下,当时绊我的人一定就是他。
二号小胖子应该也是在那时候确定我跟他在同一个游戏中。
第二次借兵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对我动手,并将我推到敌人中,由对方将我乱枪刺死。
这种死亡不用脱离游戏,也不会造成什么真实的伤害,最多只是让人身体上疼痛一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满可以等着我陷入危机之地,一把将我彻底弄死,这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才对。
死在战争中,然后被剧场复活,真的没有其他副作用吗?
我很疑惑,不需要任何付出的复活,在任何地方都不现实。
“还兵。”
舞台上,郑天宇高声大喊起来,战争结束了。
所有还活着的人重新返回剧场,大幕也开始降落。
唯有穿着官服的男人,抱着自己的脑袋站在大幕旁边,在臂弯的脑袋还眨巴着眼睛。
“二十八号,我问你,为什么我脑袋掉了,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