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凌空御风,好不潇洒,顷刻之间,便到了上阳宫。
如同前殿一样,上阳宫各殿都已有军士层层把守,远远看去都是千牛卫肤色,稀稀落落,
但临近麟德殿却又发现别样状况,只见麟德殿四周围着数军士,服色除了淡蓝衣边儿外,与千牛卫飞熊服并无差别,极易看错,
其时刚到未时一刻,
正是深夏时节最为炎热的时分,方青朔三人虽然内力雄厚,武功高强,但也不免汗珠如雨,背衣紧粘,甚为不便,
但那麟德殿前的监门禁卫军军容严整,矗立殿前纹丝不动,任由汗珠乱窜,却不理会,军纪之严令人动容,方青朔确定道:“皇帝一定在这殿内。”
傅远诚不解,连忙问道:“方世兄为何如此肯定?”
方青朔道:“傅兄可能有所不知,这队军士便是梁帝亲勋卫率监门禁卫军,都是从各军中挑出的高手组成,武艺高强而且配合得当,当年梁晋大战,这队军士可让晋军吃了大亏。”
说罢方青朔心中又是一酸,心想:“这队军士的战斗力之强罕见,当年差点载在它手里,现如今又遇到,该如何是好?
冲将下去拼杀一阵,争取玉石俱焚,壮烈死去?那如何诛杀得了梁帝,香凝又怎么办?我死了,倚着香凝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独活,这……”
方青朔百感交集,而傅远诚却是疑窦丛生,自知方青朔武功高强世所罕见,怎么他又对这皇宫卫率如此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但却是不好明问,只捡当下话茬儿道:“梁晋大战?方兄可是参过军嘛?”
方青朔内心百感交集,只想着现在该怎么做,该如何诛杀梁帝,如何带走香凝仗剑天涯,哪有听傅远诚问东问西?
见他未回答,一旁虎玄看出了方青朔的神情,忙拉了他一把,对傅远诚道:“傅帮主可能有所不知,我三弟官拜晋骠骑将军镇守河朔,当年梁晋大战,他便是实际上的领军将领。”
傅远诚听罢一怔,眼睛立马飘向了方青朔手中的那杆银尖枪,当时并没有在意,此刻却是看得怔怔出神,道:“早就听闻晋军中有一白袍飞龙将,胯下白總马,手握双龙紫金枪,打得梁儿子毫无还手之力,又治军严整,军机严明,所到之处流寇山匪悉数剿灭,江湖中人无不钦佩,没想到居然是方兄,傅远诚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方将军见谅。”
他自见方青朔出掌击毙那侍卫之时,便对他忌惮几分,也十分佩服,而此刻对于方青朔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也多了几分惆怅。
方青朔被虎玄一拉,当即回过神来,听傅远诚说的头头是道,心下暗想:“不知不觉间我已做过这么多事吗?江湖中已经有这么大名声了?”
但见傅远诚对自己如此推崇,却是不敢当,连忙道:“往事顷刻随云烟,傅兄不必过谦。至于将军之称,倒不如你我称兄道弟的好。”顿了一下又道:“现下这麟德殿无法进入,可如何是好?”
傅远诚观察了一眼四周,烈日炎炎几人早已疲惫,又知那对禁卫军不是好惹的茬儿,
便道:“这里情况不妙,不知流云殿那边如何,我们先去流云殿看看,救得出慧无长老最好,如若不行,我们夜晚再来,趁着夜色救出香凝小姐和慧无长老,然后掀翻皇城诛杀暴君,定然大事可成。”
方青朔愁眉不展之际,听得傅远诚如此安排,又将他心头大事潘算得清楚明了,当下又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连忙道:“傅兄说的是,我们这就前去。”
虎玄却忽然道:“傅帮主可知慧无长老的洗髓功法是真是假?”傅远诚道:“这我也不知,只是听说而已,只因慧无长老三十年前救过我丐帮前任帮主一命,所以小弟奉帮主之命,借此时机,前来搭救。”
虎玄道:“傅帮主莫要误会,我也只是好奇。”傅远诚点头称是,三人又起身向流云殿而去。
不到一盏茶时分,便到了流云殿前,如其他殿一样,流云殿也是重兵把守,但没有了丝毫动静,青乾殿,中宫上阳宫,并没有那些江湖侠士的踪影,
就在三人诧异之际,龙禅忽然从南城而来,三人见之略喜,待到身边,方青朔问道:“二哥,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们人呢?”
龙禅叹了口气,说道:“我三人自御花园分开后,我便径直来了流云殿,我到时这里已是混战一片,那紫薇门二晓,岳玉强师徒,雷万刚五人被数百监门卫军士包围,五人都是已精疲力尽,
急忙之下,我丢了几枚雷万刚给我的霹雳珠趁乱将人救了,半路遇到了白马峰三人与吴长春,他们与这五人一样中了圈套,几人都受了伤,安全逃回了客栈,我这才来找你们,你们都没事吧?”
虎玄道:“我们都没事,走,先回客栈看看。”
说罢夺路儿去,几人也都紧紧跟了上去。
刚到客栈,方青朔随傅远诚立马前去查看几人的伤势情况,刚进房中,就听那古玉宗冷言道:“方大侠,傅帮主,安排的好计策啊,险些让我等命丧皇城。”
一席话刚说完,众人抬头看向了二人,原本众人就在心疑被谁出卖了,而古玉宗的这一句话有意无意的把焦点引向了二人,
方青朔原本就不想与这些人一起,只是迫于压力才选择合作,此刻哪有心情管这些事?倒是傅远诚,一听这话立马怒气恒生,
但不待他出声,就听那少女柳冰儿道:“是啊是啊,我们差点就都死在那儿了呢。”拿着小手帕给晓歆擦了擦额头,又道:“要不是晓歆姐姐替我挡了那支毒箭,我就死那儿啦。”
小姑娘天真活泼,此刻照顾着晓歆,看着也让人不忍再吵,岳玉强怕这席话又刺激某些人,说道:“冰儿,不要胡说,照顾好晓歆姑娘。”冰儿冲着晓歆吐了吐舌头,又给她擦了起来。
岳玉强又道:“古少侠,话也不能这样说,昨夜傅帮主与方先生谋划之时,谁也没有异议嘛,今天被埋伏之事,怕是还另有隐情。”
傅远诚也紧接着道:“傅某问心无愧,倘若诸位怀疑,傅某也没必要留在这儿了,至于是不是又人通风报信,定会水落石出。”
见傅远诚恼火了,徐和又道:“傅帮主莫生气,古师弟也是担心出意外,再次被围嘛。”转头又道:“古师弟,傅帮主方大侠义薄云天,莫要胡说。”
刚说完,就听那雷万刚抱着胳膊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肯定是这老毒物出卖了我们。”
正在给蜈蚣喂毒的吴长春也受了伤,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可笑可笑,老奸骂小奸,竟不能奸奸相互。”
雷万刚刚要发作,忽然那晓歆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浓黑的鲜血,众人一愣,急得柳冰儿大喊师父,岳玉强忙跑过去搭脉,忽道:“不妙,毒气攻心了,这掌柜的怎么还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