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
周善的眼睛充满了惊恐,密密麻麻的血丝萦绕,像乒乓球一样凸了出来。
此时的他,嗓子动了动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活脱脱像个哑巴。
看到那张诡异的笑脸越来越近,周善的心跳陡然加快,砰砰砰,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在达到了某个极点后,他的情绪终于失控了,张大了嘴巴,手舞足蹈,如同溺水者一般。
实在是太可怕了!
然而,那张诡异的笑脸却越靠越低,直至与他的脸相接触,
那是怎么样的感觉啊?
冰冷……
腥臭……
压抑……
这一刻,周善仿佛经历了人间的百般折磨,痛苦万分。
好在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的思维已经停止了运转,生命也永远的停在了这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一会儿,原本已经死去的周善又突然坐了起来,举止怪异。
难道他又活了过来?
并不是!
因为他的身体略显僵硬,很不协调,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奇特的是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面貌已经不是周善原本的面貌了,而是那个黑影的。
很显然他是被笑面鬼控制了,也就是俗称的鬼上身。
被附身的“周善”悄然间下了地,僵硬的脖子如同木偶一样转了转,最后看向了主房的方向,并走了过去。
那里睡着原本的那个周善的妻子周氏,还有一个十二岁大的儿子周石头。
“哐啷……”
睡得正香甜的周石头隐约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见到周氏床前站着一个黑影,正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看着周氏。
父亲??
周石头刚要开口呼喊,却陡然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那黑影表现的太安静了,而且从侧面看,其扭曲的脖子非常怪异,就像是身体不动,强行将脖子转过来一样。
不对劲!
此时,周石头蓦然想起村子老人讲过的那些鬼怪故事,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他不敢细看,只好眯缝着眼睛。
突然,那个黑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晃动一下,如同提线木偶一样,身体姿势不变,脑袋咯吱咯吱的转了180度,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并晃动着身子走了过来。
啊!!!
等看清楚它的面容后,周石头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好可怕的笑容啊!
整张脸仿佛雕刻上去的,栩栩如生,皮肤惨白惨白的,充满了莫名的诡异。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周石头心里惊恐万分,他连忙闭上眼睛,双手死死地抓着被子,不敢出声,心里不住的祈祷漫天神佛快来救救自己。
随后,那笑脸鬼来到了周石头的床头旁,身体站立不动,脖子却诡异的伸的老长,一张脸快要贴到了他的脸上。
周石头一呼一吸之间,都能闻到一股恶臭,像是腐烂的尸体。
他心里害怕极了!
但是,他却不敢睁开眼睛,并且还得努力的装作睡着的模样。
奇怪的是,笑面鬼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倒是让周石头稍微松了口气。
翌日清晨。
周石头从熟睡中醒来,揉了揉眼睛,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坐直了身体。
那诡异的黑影呢?
他惊慌的看了看四周,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周氏从门外走进来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昨夜是干什么去了不睡觉,起来这么晚,简直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都让人不省心。”
这次,周石头出奇的没有顶撞,他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顶着两个黑眼圈,神秘兮兮的问道:“娘,昨晚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你别跟我说看到鬼了啊,这话逗逗小孩子还差不多。”周氏一边扫地一边没好气的道。
“对啊,我就是看到鬼了,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看到了?”
周石头瞪大了眼睛。
“我是看到你这个混蛋鬼了,还鬼,鬼什么啊鬼。”周氏越说越气,拿起扫把就是几下。
周石头疼得跳脚:“哎,娘,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哼,看你还敢胡言乱语不。”周氏停下了手,嘴上尤自不解气的说着。
周石头没敢反驳,脸上挂着一副呲牙咧嘴的样子,捂着屁股可劲儿揉。
哎呦,疼死了!
良久,感觉不那么疼了,他才停下手,想起昨夜的事,心里却如同小猫在挠痒痒,不吐不快。
他眼珠转了转,问道:“娘,我爹呢?他昨晚上回来了吗?”
“哼,可别提你那个死鬼爹了,昨天竟然一夜未归,一定是跟那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去了,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
提起此事,周氏就一肚子气,眶啷一声把扫把扔在地上,脸上恶狠狠的样子。
周石头见此,脖子一缩,不敢言语了。
……
另一边,武空跟牛小小二人在客栈一口气缴纳了半个月的房租,准备先在此落脚。
吃过早饭,两人便分开了,因为武空需要去“神教”分部,而牛小小则需要去“地狱”分部。
一路兜兜转转,按照武仗义的提示,还有路边的暗号,终于在晌午时分,武空来到了位于燕州城东部的一家茶楼。
这家茶楼叫做“南天楼”,高四层,是“神教”分部的所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叫做“南天楼”,但是这名字一听起来就觉得威武霸气,有种莫名的威严。
听武仗义说,镇守在南天楼的,正是神教中四大神将之一的铁塔神。
看着这个高大的茶楼,武空脸色有些凝重,身为驭鬼者的他,能隐约从中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就连身上的白骨鬼都有种莫名的烦躁。
看来这个茶楼的本身也并不简单啊。
然而,从外表看却十分普通。
茶楼大门敞开着,进进出出的百姓络绎不绝。
看到这些,任谁也不会将其与驭鬼者的据点联系起来。
门口两旁挂着一副对联:
世人皆羡瑶台美,无人晓得神路难。
鲜红的颜色,透漏着血一般的苦涩艰辛。
也许只有驭鬼者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