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说实战
被姬追雪一招接着一招进攻胸前,陈恕己实在有些受不住,刚准备一掌把人拍开,她就猛然一脚朝自己两腿中间踢了过来。
“卧槽?!”
陈恕己大惊失色,一巴掌扫开姬追雪的双臂,整个人眨眼间窜出去好几丈。
郑捕头看到这一脚,也下意识夹紧双腿,满头冷汗:“姬少主这招摧心拳法……确实在打擂台的时候够用了。”
他说的已经很委婉了,但险些被姬追雪踢中的陈恕己不干了:“姬追雪!你这鬼拳法一共就五招,四招奔人胸口去,最后一招还是撩阴脚,你确定这野到家的武学是护院自创,不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
姬追雪笑嘻嘻的一挥手:“那怎么可能,小爷可是用刀的高手!郑捕头,这套摧心拳法你回去多练练,熟悉了之后再配合自己的公门武艺,过几天的比武招亲绝对能够大放异彩。”
瞧见她这幅得意模样,陈恕己忍不住冷飕飕来一句:“大放异彩?算了吧,要不是老婆重要,我估计郑捕头打死都不会跟你学这套缺德武功。”
姬追雪登时不乐意了:“陈恕己,你是不是觉得光凭内力就能纵横江湖了?小爷告诉你,我爹说了,人家真正的宗师对自身武学运用登峰造极,能够自如运转内力护身,完全不需要刻意控制,你行吗?”
之前被她连着追击胸口,陈恕己也有些火气:“我是不会这套,但真打起来可不虚!”
姬追雪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屑开口道:“真的假的?有胆的话,你只用和小爷差不多的内力,咱俩徒手打一场,也给郑捕头长长见识!”
“好啊!”陈恕己舞动双手,摆出军体拳的架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地虎傲天决有多厉害!”
姬追雪也不废话,跟郑捕头说了句学着点,一脚直奔陈恕己中门踢去。
陈恕己嘴上不屑一顾,心里不敢大意,见她一脚过来立刻运转内力,全身上下顿时坚硬无比。
地虎傲天决·土之道·磐石!
一脚踹在陈恕己胳膊上,姬追雪只觉得就像是踢中一块儿大石头,当即变化姿势,双手撑地一记旋身踢,巨大的力道让陈恕己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歪。
趁此机会,姬追雪双指刺出,直奔身形歪倒的陈恕己眼睛。
陈恕己连忙竖起手掌,挡住了她的刺眼招式:“喂!比试中怎么还用这种缺德招式?”
姬追雪抽回手指,伸腿就是一招勾脚:“白痴,你全身上下那么硬,小爷不攻击弱点攻击哪儿?”
这话确实在理,陈恕己也不好说什么,跺脚稳准身形后,一拳对她腰腹轰出。
姬追雪由于之前的勾脚未能得逞,现在整个人略微前倾,想要跟陈恕己对拳,结果就是自己吃亏。
虽然自身力气惊人,姬追雪也不会去赌硬碰硬能不能赢过陈恕己,扭腰躲过他的直拳后,一脑壳砸到对面额头上。
“嗷!”
着实没想到姬追雪会来这么一招,陈恕己捂着额头连退好几步:“居然用脑袋砸?!你这是武功吗?”
姬追雪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硬是没受什么影响,只是晃晃头就调笑道:“实战之中,招式好用有用不就行了,管它是不是武功?”
吃了大亏的陈恕己心中不忿,跳起身来就准备来个漂亮的转身腾空回旋踢,让姬追雪见识见识自己好用的招式。
结果身体刚转到一半,姬追雪就整个人撞上来,以肩膀为冲击点,将陈恕己撞飞回地面上:“这么大的动作,你当是套路比试呢?”
被姬追雪一顿玩弄,满身是土的陈恕己气急败坏,从地面一骨碌起身后,运转内力就要牵引姬追雪身体。
然而刚运转起之前曾在小巷助两人躲过暗针的内力,上官笙兰就一挥手:“掌柜的,用的内力到宗师境界了。”
这一声差点让陈恕己岔过气去:“真的假的?”
得到上官笙兰肯定点头后,他也只能悻悻收手:“切,这次算你赢了,不过真要打起来的话,我可不会输!”
赢了这次比试,姬追雪那叫一个幸灾乐祸:“这话说的,掌柜的你要遇上同为宗师境界的对手,经验上的差距可是会导致自己想刚才那样被暴打的哦?”
陈恕己也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自己完全野路子出身,一身内力都是意外吸来的,基本上没有和人动手的经验。
更不用提宗师可不是大白菜,来金陵城这么长时间,除了自己以外就听说过两个半步宗师。
于是陈恕己一摊手:“可是宗师这么少,整个金陵城也就我一个,上哪儿找相同境界的对手去?”
上官笙兰和姬追雪都是走南闯北的人,也不清楚金陵城具体情况,步钰却挑起眉毛:“也不能这么说。太祖的陵墓那里可是有一位到达宗师境界十余年的大高手在守灵,掌柜的真要想找人练手,可以试试夜闯皇陵。”
这话说得陈恕己脸都绿了,连连摆手:“多大仇啊去闯人家陵墓?步先生还是冷静些吧,更何况郑捕头还在呢!”
步钰闻言看向郑捕头,他立刻心领神会,抬头望天欣赏空中云朵。
上官笙兰也拿她没撤,就当没听到刚才的话,上前拍拍陈恕己肩膀:“不过掌柜的真想练练身手积攒经验,可以晚上找我和姬少主,咱们三个多比试比试,肯定对各自的武艺增长大有好处。”
陈恕己若有所思,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郑捕头看时候差不多了,抱拳行礼谢过在场众人,在陈恕己的陪伴下离开后院,回归日常巡街的任务中去。
他俩离开之后,上官笙兰随即看向姬追雪:“姬少主,那日掌柜的含怒出手,估计是伤到了齐小姐的手骨,导致留下隐患无法继续练功。这样的话她应该不会上台打擂。”
姬追雪闻言一脸震惊:“真的假的?比武招亲不都是由女子自己担任擂主的吗?!”
言语之间,看乐子的欢快荡然无存。
步钰也不甘示弱,紧跟着补了一刀:“比武招亲的女子若是会武功,自然是自己上去担任擂主,可若是不会武功或是临时受伤,肯定需要旁人来帮忙站擂台。金陵总归还是江南,女子温婉可人的较多,就算自己真会武艺,能舍得站擂台的也寥寥无几。”
见她都这么说了,姬追雪登时大失所望:“哎!可惜小爷教的摧心拳法了!若是对上了那个姓齐的小丫头,可是有好看的呢!早知道会是别人帮忙站擂台,小爷就教些奔下三路去的招式了。”
刚送完郑捕头回来的陈恕己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双腿一紧:“你他娘果然不安好心!姬追雪我警告你啊,下次找人示范去找上官,我可不伺候!”
“切!”不屑啧一声,姬追雪灵光一闪,“不过几天后比武招亲,估计没什么人来客栈吃饭。掌柜的,咱们要不也去看人家打擂台吧?”
陈恕己颇为无语:“我记得某人之前说过,自己跟上官都是江湖上的佼佼者,我真闲着看你俩……好像不对,我回头还得参与进来。总之,你俩交手已经尽显高手风范了,我还没事干去看比武招亲干嘛?”
“哎!此言差矣!”姬追雪一挥手,脸上随之堆满坏笑,“掌柜的刚才小爷锤了好几下胸口,你就不想看看到时候郑捕头锤别人胸口,甚至一脚来个鸡飞蛋打?”
陈恕己实在是跟不上姬追雪的脑回路,不过说实话,鸡飞蛋打他看着也心惊肉跳,但能见到郑捕头狂锤别人胸口,还是有几分乐趣的。
思索片刻,陈恕己勉勉强强点头应和:“既然如此,确实有点意思。不过我有个问题,咱们去比武招亲现场,确定齐庄主不会找麻烦?”
姬追雪登时愣住了。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毕竟齐夫人和齐小姐落得今日境地,与自己这些人有直接关系。
上官笙兰却拍拍姬追雪的肩膀,表示不必担心:“齐庄主是个讲道理的人,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怪罪记恨我们。况且齐家母女回去的几天后,我就受到一封齐庄主的修书,对我们能够出手相助表示感谢,并承诺以后定会好好看住两人。
这比武招亲,估计也有齐庄主找人帮忙的意思在里面。”
上官笙兰说话办事,大家都还是放心的,当即约定好等到比武招亲那天,就先关闭客栈,一起去看热闹。
吃过晚饭,四人聚在大堂聊了聊近日金陵的八卦,陈恕己就被姬追雪与上官笙兰抓走,充当陪练去了。
第一次参与到两人的日常对练中,陈恕己难免有些紧张,在宽大的后院分三个角站好后,彼此之间六目相对,气氛渐渐陷入了凝重。
最先动起来的是上官笙兰,只见她右手轻抬,握成一个坚硬刚猛的拳头,双眼极为专注的盯着陈恕己,左脚同时悄然踏出一步,随时准备出手。
嘣——
在她刚做好准备的刹那,安静的后院中,骤然响起一道雷鸣。
原来是陈恕己右脚足尖轻踏地面,运转内力瞬间跨越数丈距离停在姬追雪面前,左脚在前横档跨步,右手紧握凝聚成拳,一记强横难敌的冲城炮直奔姬追雪面门而去。
什么情况?!
姬追雪瞳孔骤然缩为针尖大小,完全来不及反应,陈恕己的拳头就在眼前不断放大。
好在陈恕己一拳轰出,却发现姬追雪仿佛放弃抵抗般一动不动,当即收回力气,在她鼻尖处停下了足以打烂一堵厚墙的重拳。
然而拳头虽然被停下,裹挟的浩瀚内力却还是如狂潮般喷涌而出,吹得姬追雪满头白发在拳风中狂舞,连脸颊皮肉都在剧烈颤抖,眼神中满是呆滞。
此等场面在上官笙兰眼中确实另一幅景象:院子中忽然响起一道闷雷,陈恕己以只有眼睛能跟上的速度闪电般突到姬追雪面前,一拳轰出后察觉不对,连忙收力避免伤到对方,最后勉强保持冲拳姿势静止下来。
待到飞散的白丝悄然落下,姬追雪愣愣看着面前的陈恕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骂街的话:“陈恕己!你他娘想杀了我吗?!比试就好好用我们俩水平的内力,上来就用宗师内力几个意思?!”
陈恕己自知理亏,被骂得一缩脖子:“我的错我的错,主要还是今天下午被你打得有些神志不清,所以一不留神就用出了宗师内力。来来来,这次我保证只把实力控制在你俩的境界。”
姬追雪气得连好的那只眼都要变红了,一堆不重样的脏话接连喷出,让陈恕己大开眼界。
最后还是上官笙兰帮忙劝阻,姬追雪这才气呼呼离去,今夜的对练也就不了了之。
隔天夜里陈恕己就倒大霉了,一旦把内力控制住,姬追雪的天生怪力,上官笙兰的神速反应,外加两人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江湖武斗经验,直接把空有内力的陈恕己当最好的沙包暴打。
之后的几天亦是如此,也就是陈恕己虽然一次性出力不足,但后续内力源源不绝,这才能抗住两人疾风骤雨般的进攻,没在白天顶个猪头去炒菜。
不过这几天步钰却没像之前一样,有空就往陈恕己身上凑,陈恕己好奇问她,她就只是笑笑,说自己在想办法解决某人心里的那道坎。
陈恕己对此心情非常复杂。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下来,他也发现客栈里这三位其实心里都有一种自卑。
上官笙兰个子高大,且肌肤以古代标准来看堪称黝黑,还留着一头短发,自然很少有人把她当女子看待。
姬追雪一头白发,还有一只眼不光是血色瞳孔,更看不清远处东西,要不是当初常义有捡到她,早被人当妖怪弄死了。
步钰就更不用提了,脑子好到吓人,还因言获罪进过天牢,一条腿也因此留下终身残疾,整日里脑袋想的都是阴狠主意,一般人倒贴都得躲远远的。
然而自己却对她们这些情况熟视无睹,对待她们也和对常人一样,这种独特的感觉估计很久都没在她们的人生中出现过了。
姬追雪除外,姬追雪他娘的除了外貌最怪,生活是最无忧无虑的。
因此日积月累,大家彼此之间存在好感,实属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