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不利的陈霖，也没有太过于沮丧，那天抓住空挡再次邀请茜茜进入剧组时，他就考虑过各种可能性。

　　可是他也没想到，这样有些狗血的事情，真的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能说这个世界比他所想的还要魔幻...

　　出了这档子事，陈霖知道一些体量小一点的投资人，应该是很难站在自己这一边了。

　　燕京这个地方看似很大，其实也大不到哪去。

　　今天圈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能明天就已经传遍整个圈子。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已经无路可走了。

　　事实上，只要风向一变，就会有很多人来试探他，看看他值不值得拉拢，值不值得合作。

　　不过在此之前，他至少也要打出自己的名声。

　　想清楚了自己处境的陈霖长叹了一声，他只可惜自己并不是北电、中戏的学生。

　　如果他能多一层身份，也不至于这么困难。

　　只可惜，他什么都没有。

　　摇了摇头，陈霖走进一家餐馆，刚准备点几个菜解决一下午餐问题，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他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发现竟是茜茜打来的，于是便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刚一接通，茜茜焦急而担忧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你今天去拉投资的时候是不是碰到那位王导了。”

　　闻言，陈霖先是一愣，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这前脚才刚走出酒馆，后脚茜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可能是茜茜的闺蜜舒畅从谁嘴里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了吧。

　　原本，陈霖还不想让茜茜这么快知道这事的。

　　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这个圈子里哪存在什么秘密，事情的传播速度也远超他人想象。

　　“嗯，碰到了，不过没什么，再联系一些投资人就是了。”既然茜茜都这样直白了，他再隐藏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陈霖干脆大大咧咧地承认道。

　　“这事，是我连累了你，我会找人和那王导说清楚的。”听到这番话，茜茜有些歉疚地说道。

　　陈霖轻轻笑了笑，开了一个玩笑：“已经晚了，现在是我和那位王导的事情，如果你想帮我，还不如借我点钱，这样还可能更有意义一些。”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电话那头的茜茜却直接反问道：“你需要多少钱，我这里有五万，我先给你打过去。”

　　听到这话，陈霖微微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感动，不过他仍旧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个不用了，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如果拿了你这钱，那我们的关系不是反过来了，变成你雇佣我拍电影了。”

　　“陈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这个，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电话那头的茜茜有些气愤地说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陈霖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

　　被茜茜吼了一嗓子的陈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能老老实实地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他没有想到像茜茜这样呆萌的女生，生起气来竟然也这么可怕。

　　这饭看来暂时吃不了了，挂断电话的陈霖索性走到外头，掐着时间买了两杯热奶茶。

　　等他拿走奶茶往之前的餐馆走的时候，正好看见茜茜正要掏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

　　陈霖快步上前，等走到茜茜身旁的时候，直接把奶茶伸到了她的身前。

　　差点被陈霖吓一小跳的茜茜，回头看到陈霖那张有些憨厚的额笑脸，顿时心里的气就消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用说这事全是因他而起。

　　虽然依旧板着一张俏丽的脸蛋，但是茜茜还是接过了陈霖手中的奶茶。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喝了一口手中的热奶茶后，茜茜冷声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过几天看看能不能走一下学院派的路子，这个也不行的话，就只能联系一下以前认识的一些熟人了。”

　　看到茜茜接过自己手中的奶茶，陈霖松了一口气，然后如实说道。

　　听到陈霖这样说，茜茜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会还是直言道：“你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也不是中戏的学生，这肯定不行的。”

　　她虽然单纯，但她绝对不傻。

　　一个外人，要想得到北影厂和青影厂的支持，谈何容易。

　　就算是北电的学生，要想得到北影厂和青影厂的投资，也需要有人做担保了。

　　“那就只能联系一下以前认识的熟人了。”陈霖也没有嘴硬，苦笑着回答道。

　　这件事，确实不是他短期内就能解决的。

　　虽然在和那位王导对峙时，他看上去确实是无所畏惧的。

　　可和人对峙嘛，哪有自己先弱了气势的，就算是打肿脸充胖子，他也不能落了下风。

　　既然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那也只能挺直腰板走下去了。

　　似乎是知道陈霖不希望再劳累以前认识的熟人，猛吸了一口奶茶的茜茜，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霖苦涩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在低头垂目一会儿，陈霖转头看向茜茜，突然开口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什么想法，快说，别卖关子。”看着瞪了自己一眼的茜茜，陈霖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我是你的导演好不好，能不能给我点面子。”陈霖笑着调侃道。

　　丝毫不为所动的茜茜只是一直看着陈霖，那个样子就像是一只快要炸毛的猫咪一般。

　　被茜茜这样盯着，陈霖也不敢继续卖关子下去，直接讲起自己刚想到的办法。

　　至于导演的威严什么的，或许早在几星期前就已经丢光了吧。

　　“现在我也不指望我执导的第一部电影，能赚什么大钱，我需要的只是名声。”

　　“所以我想，不如先让这拍好的下半部电影流入市场，也不用走正规的发行渠道，只需要卖出去一部分，整个市场应该很快就会有盗版的出现。”

　　“一部质量高得吓人，却又只能看到一半的电影，应该足够引起一些人的好奇心了。”

　　陈霖说完，茜茜立刻陷入了沉默当中。

　　过了好久，她才重新抬起头，认真地盯住了陈霖：“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这样做最后损失最大的是你自己。”

　　听完茜茜的话，陈霖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人争一口气嘛，反正电影拍出来就是给人看的，如果只留在我自己手里，也发挥不了他的作用。”

　　这一刻，陈霖像是如释重负般长吐了一口气。

　　他没有仔细去想，这样做会让他损失多少钱，他只觉得人生短短几十载，任性一次也好。

　　毕竟人活一世，不管怎么样都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