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是她给他诊脉,现在换了过来。叶庭筠打趣的说:“幸好我们都学了医,否则黄石药师要忙不过来。”
叶庭筠笑一笑又说:“你可不能再受伤了。”
夏云舒微笑道:“你也是。”
诊脉确定无事后,他让夏云舒尽管休息,自己去研究南下的游历路线。
第二天,等她休息的差不多了,他就把自己研究的几个方案跟她说了,最后她决定沿着常康河一路南下。
南边是太清派辖内物产最丰富的地方,村庄众多。虽大部分村庄没有观山村人口密集,但住的人也不少。他们多是精于买卖,生活的也算富庶,太平。
对于修炼一事,倒是没那么热衷。
夏云舒也就了解的这么多,至于叶庭筠,根本没去过南边。
一早,考虑到天气开始转冷,他们雇了辆南下的马车就出了景都城。
在镇州殿的韩秋宇很开心,一是他又有希望收获一个人才,二是他儿子令山修炼到三重第五阶,三是他派林瑞日夜关注的螣雀蛇锁妖阵终于显现了微弱的异象。
他相信魔教的人也会很快发现,并且加速破坏。
开心激动之余,他想尽快找出彻底消除螣雀蛇之法。
他立即给白达广和辰杨去信,请他们带着研究的方案到镇州殿来交流一二。
其实他心内知道,辰杨肯定不会来,因为他已经从白达广身边拐带走了青栀。
没想到不仅他不来,是派了二弟子无双,连白达广也没亲自来,派的是大弟子正远。
既然如此,甚好。
他又写信给辰杨,感激他容月舞又在派内胡闹了那么久,这次一并将她带回。
辰杨同意。
月舞当然也同意了。夏云舒和叶庭筠走了,无双也要去她家执行任务,她自然也是要回去的。
就是她不知道无双明明是去执行任务的,为何还拉着她给她爹选一套衣服,还那么贵。
有必要这么客套吗?最重要的是,她对她都没这么好!
生气!不是一串糖葫芦能解决的。
叶庭筠陪着夏云舒坐在车内,很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南下,更重要的是还有他师姐在他身边。
夏云舒没有如他那般,她又说起光煜在翼岛时突然对他的发难。
叶庭筠其实对光煜的转变早有预感,只是不知已经到了恨之入骨,想重伤他这一步了。
他对完全不理解的夏云舒道:“他是变了,自我写出第三份公告当上三堂主之后,他对我越来越充满敌意。”
“也许他尚未想通,所以心有不甘吧。不过对同门动手,他也太冲动了。”夏云舒遗憾道。
“他现在还不冷静,又不知去向,要不我也想找机会跟他好好化解。”
“我就是担心他下次再跟你动手,你现在修为又比他高上许多。到时候打起来……”夏云舒道。
她的顾忌,叶庭筠听得懂,他本也没打算一定要和光煜打个输赢,分个高低。所以他马上回答她说:“我有分寸,师姐不必担心。”
“好。他本来极好的一个人,只是暂时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只得委屈你先替他隐瞒一下了。”
叶庭筠点头称:“没事。”
后来,叶庭筠又说等他们这次游历回去,他就要好好的研究师叔辰枫写的《太清无上真诀》,看能不能找到些窍门,或者先帮助她冲上第五重托天境。
夏云舒应允。
才出去三十几里路,他们就发觉外面安静多了。
叶庭筠好奇的拉开帘子,看到外面果然景象开阔了些,房子不再那么紧密,人也少了。
又翻过了两座山,他们已经出发两个多时辰。
夏云舒看到远处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这才想起他们虽能受饿,但是赶车的那位伯伯不能。于是她让那位伯伯停下休整一番。
车夫在一旁吃着东西,修养精神。
叶庭筠到处看看倒是发现了一处有趣的地方。那是前面的一个小山坡,几处炊烟就是从那里飘上来的。
他兴奋的拉着夏云舒的手腕,爬上了那座小山坡。
他指着那些炊烟说:“师姐,你看。那些炊烟好有趣。”
夏云舒顺着叶庭筠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站着这里不仅能看到炊烟,还能看到农家。
她看见那些炊烟在空旷的天空之下沿着农家屋顶的烟囱渺渺升起,起先还是高傲又孤寂的向上飘着,缓缓地它们都齐齐被风改变了方向,随着风飘散,最终与天空融为一体,不知去向。
风慢慢的刮,烟缓缓的升,云轻轻的飘着,草也是轻轻的摇摆,周围的一切都是慢慢的。
夏云舒看到叶庭筠的笑颜,让她感觉这天地就在眼前。她说:“很好看,到处都是慢慢的,感觉天地都近了。”
“我也觉得,只是我说不上哪里好看,师姐描述的真好。”叶庭筠赞叹道。
夏云舒笑了笑,未做评论。
此时阳光正好照在她展露的笑颜之上,叶庭筠看着她,忍不住继续说:“看来真是美人眼里出美景,美的深刻,美的有道理。”
夏云舒听罢他的评论也是始料未及:“嗯?”
她好气又好笑道:“你竟也学着打趣我。”她本还想说上他几句,就看到叶庭筠笑呵呵的跑开了。
而后他又指着一处农家小院对夏云舒说,:“师姐,你看那有个小孩才三四岁就会喂鸡了,我也是。”
夏云舒也看见了,那个有趣又可爱的小男孩。
她发觉叶庭筠在她面前着实皮多了,不过她也很开心。
接着他们向南出发。
这次他们穿过了一片树林,据那位赶车的人说再走几里路,过一座桥,就到了另外一个城镇——贸城。
贸城两面环水、可通常康河,陆路又通周围几个城镇,是附近五十里规模较大的囤积和运输货物重镇,南来北往的商人众多,所以这里的商铺、客栈、酒楼、赌场也多。
这里有大把生意可以做,你是扶摇直上还是以惨淡收场就看你会否经营。不过,有多少人梦始于此也就有多少人梦断于此。
天色渐暗,暮色迷离,他们再走约一刻钟就应该到了。车夫也打起了车前和车内的灯。看来他们今夜应该要在贸城落脚。
怎料顷刻间,这本无一人的路上,路旁一棵一人环抱大小、十丈余高的大树突然轰然倒下,前面一片尘土飞扬,挡住了去路。
车夫还未明白怎么回事,马儿早吓的一惊,扬起两只前蹄急急停下了。
马车的急停也惊动了在车内的夏云舒和叶庭筠。他们听闻声响马上打开门帘。一看,他们就看见倒下的大树前突然窜出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身形矫健、手握重刀、直挺挺的拦在他们的前面。
车夫早已吓的面如土色,直拽着缰绳不敢动。
只听那人大喝一声,道:“要想从此过,留下过路钱。”
夏云舒和叶庭筠在车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哪家的强盗,今天撞到他们这来了。
他们相继下车。
夏云舒拍拍车夫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那车夫小声对他们说:“这条路是从北往贸城的必经之路,以前就有人专拦在此处抢钱,不过这两年被管制后就没这情况了,我也才敢载客,实在不知今天还连累了你们啊!”
说着车夫都要哭出来了。
叶庭筠让车夫不要慌张,又对那蒙面男子问道:“为何要给你钱,路是你修的吗?”
蒙面男子还不知有这一出,他们不是看到他的大刀,看到他魁梧的样子就会吓的乖乖交出钱来吗?所以他撕扯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粗犷一些,恶狠狠道:“别废话,要么留钱,要么流血。”
“既然你执意要做这等恶事,那待我抓了你交给官府吧。”
“简直痴心妄想。”黑衣人不屑的看着叶庭筠道。
他可是学过的,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说完他大刀一出先发制人,向叶庭筠劈去。
他听从夏云舒的安排在外谨慎使用术法,所以他向右一个闪避就避开了。
黑衣人比他矮一点点,但是他无论力气和敏捷度都比他弱多了,没几下他的刀就被他打落在地,他也被他一掌重重的打倒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
“看吧,叫你不要作恶,你也不知道你会遇到谁。”叶庭筠说完就拿着车上的绳子要去绑住那黑衣人。
夏云舒在一旁也默许他的做法。
那车夫见他几下就被叶庭筠打倒了,心中大快。
他走过去捡起刀,边向那人走去边咬牙切齿道:“你这剐千刀的,贸城有那么多事可做,都能赚钱,你偏还要抢劫,看我不给你身上补一个窟窿。”
站在车夫身后的夏云舒还不知他想对那人动手,正要去拦住他,车夫的刀就“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原来是他拿刀的手被一个东西打到,一下把刀丢到了地上。
他们都不知怎么回事,叶庭筠也转头去查看,就见前方树丛突然又跳出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手中拿着一个大的弹弓。
刚才车夫就是被他的弹弓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