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入武道,苦命鸳鸯
死者原来是个富贵公子哥,家世显赫。
直到二十岁那年,族里为稳住敌对家族,将他派往入赘,公子哥无力反抗,只能屈辱接受倒插门的命运。
在那个大喜的日子,他被八抬大轿的过了家门,披红挂彩的厅堂上,周围无人贺喜,尽是冷眼旁观。
公子哥掀开了新娘的鲜艳头布,一张不算惊艳漂亮的女子脸庞,呈现在他眼中。
或许是那一刹的酒精上头,又或许本是命中注定,公子哥恍惚了,他的心被莫名拨动。
那一日,两人拜天地,拜高堂,再俯首相拜。
烛火昏黄的洞房内,公子哥忐忑许久,终于喊出‘娘子’二字。
端坐在床沿边,紧攥双手的佳人,也低低回应了他,声音很温柔,很好听。
那一夜两人依偎着,轻声交谈了许多,他们都只是这场家族联姻的工具,是棋子牺牲品。
但或许真是老天的安排,两人成了夫妻,更彼此交了真心。
后来,两人就在窄小的院子里,度过一年四季,很平静也很美好。
他们会时常憧憬未来,想过诗和远方,想过彼方天际的云朵形状,更想过天涯海角。
奈何小小的院落,是囚困他们的牢笼。
再后来,公子哥所在的家族,在这场尔虞我诈的势力纷争中,彻底淘汰,淹没在了时代长河里。
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
朦胧画面一顿一转。
是个雨夜,大雨滂沱,雷鸣滚滚,两人手拉着手,跑出樊笼。
他们说过要一起到远方的那座小镇。
虚影画面再度停转。
公子哥身负重伤,惨死前他紧紧抱住相爱的女人,投身悬崖下,滚入了湍急河流中,也得以逃过了紧随清算的杀手们。
最终只有女人活了下来,却心若死灰。
她平静抱着已毫无生气的公子哥,毅然投入了这条淌过大临王都的南通运河。
殉情而亡。
最后的最后,两人的尸体被打捞上岸,至死也紧紧相拥。
因浸泡在水里太久,两人怨气附体,有异变之兆,便被一同送到了焚尸场内。
公子哥是周辰所焚烧的这具尸体,而先前尸变扑起的女人,则正是画面中的女人。
这时,虚影篷布缓缓回拉,如同雾起,雾又散,在层层敛下的水波涟漪中,周辰仿若看到了两个相爱,却不得始终的情人,逐渐被大雾遮蔽,葬入幽地......
待到一切尽消失,周辰瞳孔微动。
他的手掌凭空多出一枚丹药,通体双色,一半黑一半红,尤为奇异。
脑海意识里,也自然而然知晓了这枚丹药的作用——双煞血丹:锤炼体躯,蕴养武魄,服用可大幅增加肉身、气血......
周辰一怔,旋即激动兴奋直上背脊。
焚尸、观影、再有奖励结算...这不就是穿越者标配的金手指么?
在狂喜过后,周辰一口服下通体双色的奇异丹药。
初闻不见味,入口有冰凉之感,嚼碎咽下后,又忽地升起一股微热的灼烧。
自喉咙直直滑至腹中,随即便是令人舒适的暖流,缓缓扩散到全身上下,充盈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融入各个细胞血液当中。
“嗯......”舒坦似飘飘欲仙的周辰,忍不住轻轻低吟一声。
在这一刻,他确切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玄之又玄,无法形容。
短短的瞬间,他浑身气力,体表肌肤,以及内在骨骼都在提升增进,甚至连体型肌肉,也在微微拔高。
周辰长吐一口浊气,所大力挥出的拳头,也是劲力十足。
“好爽!”
他紧握双拳,体表筋肉细细浮现,感觉全身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样,完全能和一头成年蛮牛比拼。
比得之前这具身体的羸弱瘦小,不知要猛上了多少倍。
周辰眼眸放光,盯着骨灰,又盯着焚尸的火炉之内。
既然第一次有奖励,那第二次呢,还有往后大把的焚尸、铲灰经历,是不是都能得到丰厚、难以想象的物品。
这次是增幅肉身的丹药,下次又是什么,武道功法、秘籍,珍贵宝物、法器?
周辰前世是个小说迷,深知这种套路,所以内心尤为期待。
原先心底紧闭上的武道大门,包括对这世界的点点绝望,而今全然敞开,多出了层层亮光。
脑海里的焚尸观影金手指,将会是他在这黑暗乱世的唯一依靠!
“呼...”
周辰铲好骨灰,潦草装入铁桶之内。
与此同时,外边也传来了阵阵敲钟声,伴随着沉声吆喝。
“夜晚午时已至,熄火灭炉,关闸关门,停工!”
这是焚尸场例行的通告,每日严格执行。
虽然场里需要焚烧的尸体众多,可并不是每日十二时辰都在焚烧。
只在白天,及午夜前进行工作。
按焚尸场的官差们说,午夜过后,鬼门大开,这些死尸怨气将达到顶点,若强行焚烧,可能生出比尸变更恐怖的诡异事件。
所以这时焚尸场全面关闭,不留活人,苦命的焚尸人也得以结束一天劳累工作。
周辰放下生锈的铁桶,再随意清理了一番卫生,便出了火炉房,他在的是十二号房,门被撞烂了,明天估计就是去刚刚死过人的十三号烧尸。
而这样的单独封闭炉房,在这城南的焚尸场内,足有五十号之多。
但大多时候,基本处于空置状态。
焚尸人手太紧张,即便在人人吃不饱的饥荒年代,也少有人主动任职。
否则这里的差役也不会时常去流民队伍里,挑选人手,强行拉来填补空缺。
若是不愿,扔进山野,抛下南通运河都是小,就怕当场被活活打死,暴尸街头。
久而久之,焚尸人这行业在难民圈子里,就如同煞阎王一般,越来越多的人,宁愿挨冻扛饿,也不愿鬼玩意打交道。
“馒头,咸菜,清粥......”
周辰接过一份标配的吃食,默默坐到了偏僻角落处,埋头吭哧吭哧。
平时就这待遇,碰上好假日,或者官老爷心情美时,可能才会加餐。
宽敞破落的院子里,一个个神态萎靡,如行尸走肉的焚尸人,彼此间没有太多交流,只在默默吃着饭,吃完便回到各自的屋子,就好像制定了程序的傀儡,浑浑噩噩,死气沉沉。
大家都一样,没得选择,不是被焚尸场收留,估计也早已饿死在外。
哪怕知道在这也活不长久,但至少眼下,是能吃得到东西,能睡得暖的。
万一运气好,能活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