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刚打开家门，就听见阳台传来一阵有力的呼喝声，她探头一看，关鹏正在打军体拳，动作干净利落，一招一式都带着十足的劲道。

　　“回来了？”李晓雪坐在沙发上，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电视里正在放着晚间新闻，声音调得很小。

　　“嗯。”关瑶应了一声，换上拖鞋走进客厅，看着阳台上父亲的身影。

　　关鹏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正打到一个转身动作，整个人灵活得像年轻了十岁，那些曾经因为肌肉僵硬而显得迟缓的动作，此刻都变得流畅自然。

　　“你爸这都练了快半个小时了，”李晓雪放下手中的遥控器：

　　“从送走小王就开始练，一点都不喊累，也不喊疼。”

　　她转过头来看着关瑶：

　　“小王的手法真神奇，好像把你爸身上那些不灵便的关节都打通了。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已经谢过了，”关瑶轻声说完，走到阳台门口。

　　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夏夜特有的闷热。

　　关鹏正打到最后一个动作，收势站定，额头和T恤背后都有些汗渍，但呼吸却很稳，脸上带着痛快淋漓的神色。

　　“爸，”关瑶靠在门框上：

　　“感觉怎么样？”

　　“太好了，”关鹏活动了下肩膀：

　　“浑身上下都轻快，就像回到年轻时候。”

　　他做了个转身动作：

　　“你看，这个动作以前我都不敢用力，现在完全没问题了。”

　　说完，关鹏又摆开架势，重新开始打起拳来，这次的动作更加干脆利落，左冲拳、右鞭腿、弓步击掌，每个动作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刚劲。

　　“这些都是当年在军营里练的，”关鹏一边打一边说道：

　　“有十多年没这么痛快地打过了。”

　　关瑶看着父亲的动作，只见他双脚不断变换步伐，上体随之前后摆动，整个人灵活得像是年轻了许多，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但他似乎浑然不觉，反而越打越起劲。

　　“提膝、弹踢、扫腿！”关鹏低喝一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打完。

　　他停下来擦了擦汗，脸上带着久违的畅快：

　　“以前腰疼，腿部动作都不敢用力，现在感觉浑身都轻松，太舒服了。”

　　关瑶看着父亲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笑意。

　　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在阳台里练这套拳，那时动作也是这么有力，后来因为颈椎和关节问题，渐渐就不怎么练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关瑶把水杯递过去，眼里带着笑意。

　　关鹏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不用，”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笑着说道：

　　“我再练一遍，感觉特别好。”

　　说完，他又摆开架势，开始新一轮的演练，夜色中，那些干脆利落的动作映在阳台的玻璃上，清晰而有力。

　　“那你慢慢练，”关瑶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给他：

　　“别太勉强。”

　　“你爸这是找回感觉了，”李晓雪笑着说道：

　　“就让他先练着吧。”

　　关瑶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关鹏才停下来。

　　他的T恤已经完全湿透，贴在后背上，夏夜的闷热加上剧烈运动，让他汗如雨下，但脸上却带着说不出的畅快。

　　“我去冲个澡，”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朝浴室走去。

　　水声响起，关瑶坐在客厅里，若有所思。

　　她在想该怎么跟父亲提起修炼的事。

　　没过多久，关鹏换了一身宽松的短裤T恤出来，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他坐在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关瑶观察着父亲的表情，试探着问：

　　“爸，感觉怎么样？刚才练得还顺手吗？”

　　“太顺了！”关鹏爽朗地笑起来：

　　“好久没这么舒畅过了。小王这手法真是神了，把我浑身的毛病都给治好了。”

　　关瑶也笑了，她放下手中的手机：

　　“爸，我问您个事。”

　　“什么事。”

　　“您对练武这个事怎么看？”

　　关鹏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扇子扇了扇：

　　“挺好啊，强身健体，让人充满活力。你看我刚才打了这么久，一点都不觉得累。”

　　关瑶抿了抿嘴，换了个说法：

　　“那……您对修炼怎么看？”

　　“修炼？”关鹏的手突然一顿，扇子停在半空，原本轻松的神色渐渐消失。

　　“就是……”关瑶不太确定要怎么解释：

　　“就像一些小说或者仙侠电影里那样，人是不是也可以修炼？”

　　听到这个解释，关鹏终于明白女儿说的是什么，但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他是亲眼见过“修炼群体”的人，这个话题不得不多想。

　　“爸？”见父亲半天不说话，关瑶有些疑惑：

　　“您怎么了？”

　　关鹏回过神，目光落在女儿脸上：

　　“瑶瑶，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

　　“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修炼的事？”

　　关瑶被父亲突然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东西挺神奇的，可以让人变得更健康，更强大。”

　　关鹏没眉头微微皱起，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是巧合吗？

　　还是……等等！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难道组织打算让女儿去31所工作？所以让她接触这些东西？

　　这个念头一起，关鹏顿时脊背发凉。

　　关瑶在生物学领域的成就有目共睹，尤其是在基因工程和细胞再生方面的研究，在国内都是顶尖水平，这样的人才，正是31所最需要的。

　　而且以关瑶的能力和专业背景，被征调进入31所工作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关鹏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扇子，指节有些发白。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李晓雪察觉到气氛不对，放下遥控器：

　　“老关，你怎么了？”

　　关鹏没有回答，突然站起身大步走向卧室，脚步有些急促，甚至忘了关门，又退回来把门轻轻带上。

　　客厅里，关瑶和李晓雪面面相觑。

　　“你爸这是怎么了？”

　　关瑶摇摇头，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房间里，关鹏掏出手机，手指有些发抖地翻找通讯录，找到“秦主任”的名字后，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关鹏刚要开口，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于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又深呼吸了一次。

　　“秦主任，我是关鹏。”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一些。

　　“哦，老关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关鹏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我想问一件事。”

　　“什么？”

　　“组织是不是……”关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

　　“打算让我女儿也去31所工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关主任，你在说什么？”

　　秦崇的语气充满困惑：

　　“你的家庭情况我很清楚，你只有一个女儿。你自己已经在31所工作了，怎么可能还会让你女儿也来？”

　　关鹏愣住了。

　　他正要问那关瑶为什么会提到修炼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秦主任不会骗自己，瑶瑶应该不知道31所的事，如果现在提起这件事，难免会让他也起疑心，认为瑶瑶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抱歉，”关鹏轻咳一声：

　　“可能是我弄错了。打扰您了。”

　　挂断电话，关鹏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客厅电视机传来的隐约声响。

　　他摸了摸已经开始发干的头发，自己可能真的是太敏感了，但女儿为什么会突然问起修炼的事？